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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劉氏苦著臉兒,手扶著家裡往這門前一擺,就顯寒酸的馬車,低低的道:“我,我軟了腿兒。”
嚴氏悄罵一聲不中用,但指望這不中用辦正事,親手攙扶雲劉氏,順便在她耳邊說著:“怕什麼?昨兒那光景誰沒有見到?丟人現眼丟死個人兒,你怕上來,難道還肯要這樣的媳婦?宇文天現已家大勢大,哪有尋親家公強過幾個頭的。又是個獨女,父母心裡眼裡丟不下,浩然只有受氣的地步。”
雲劉氏讓鼓動的膽氣回了來,一步一步對著宇文家大門走去。
“什麼人?”守門的見到衣著不對,又不是官員,呵斥一聲。
嚴氏眸放寒光,再次挺直從下車後就一直僵板的脊背,自以為傲氣滿面,其實滿面的夾生相:“九房裡親家雲家,我們要見太師。”
宇文靖收到通報以後,不屑一顧地有了笑容。親家不尋親家說話,卻來尋老夫。昨兒又看了小半天,你家的馬車才走,要說什麼,老夫還用猜嗎?
雲家主動上門退親,在太師意料之中。太師隨便弄些手段,就足夠雲家瞧的。但是郭村也夾雜在內,倒讓宇文靖詫異。
太師的政敵,太師安插的自有奸細。郭村頻頻示好雲浩然,不費什麼的就到太師耳中。雲家出入的主僕裡,撬開嘴並不是難事。
宇文靖不難總結出,和自己一樣,郭村也在動左右孫女兒親事的主意。那雲浩然倒是個有骨氣的,分明不買郭村的帳。但是呢,有骨氣的人千千萬,配得上孫女兒的人鳳毛麟角。太師不會為雲浩然一時的骨氣而收手。
他吩咐老莊請九房的親家往大客廳上坐著,安心用大客廳給雲劉氏一個震撼,再給那十幾年裡屢屢聽說懷恨難忘的雲祜媳婦一個震懾。
雲祜娶的這一房沒事兒就有恨語出來,難免有傳到太師耳中的時候,只是太師不把她放在眼裡,從沒有在意過。
今兒既然打算相見,當然是威儀越重越好。對於這等不自量力之人,直接碾壓到以後時時刻刻不敢有想頭。
老莊會意,出來不但吩咐小廝準備大客廳,還加上一句:“用那套花鳥詩句的茶具待客。”
宇文靖在房裡能夠聽到,微微一笑,他私下裡當老莊是家裡人一樣,實實老莊最知道他的心。
他沒有著急就過去。
他需要怠慢些擺個譜兒,再讓客人好好“鑑賞”番宇文家的門第,還有他得做好準備。
昨兒往無憂面前獻殷勤的少年,他們的父執輩是郭村過了明路的黨羽。按宇文靖對郭村的瞭解,他也看得出來自己不滿意雲家親事。助長另一批少年接近無憂,太師也做得明晃晃。
那退親以後,是長輩有權力定親事,還是一個外人郭公公能公然干涉親事?
自然是郭公公他往牆角里待著去。
那麼疑問來了,他肯嗎?
那麼結果也出來了,郭村只有一個法子可以干涉京中閨秀的親事,比如一道賜婚的聖旨。
金絲書櫃後的暗格開啟,裡面不是珠玉金珠,而是存留有歲月的舊書紙張。宇文靖親手取出一件,開啟來有了唏噓:“緗兒雖恨我,卻實實是我的孩子,走了,也給這個家留下庇護。”
……
那一年,皇帝登基,清陵趙家來賀,臨走的那天在金殿上辭行,賞賜的諸多珍玩都不要,只要太師之女宇文緗。
宇文靖怎麼可能答應,把就要成婚的皇后送給別家。
宇文緗機智多端,在金殿上當場發瘋。人人都知道她傷弟之死得了瘋病,沒有人看出破綻。宇文靖看出來,他說女兒沒病又沒有人信。
清陵趙家一定要,太師身為生父一定不給,皇帝看著瘋子駭人,心想不打發走,難道真的娶個瘋子當皇后?
把宇文靖帶到內殿,親自同他商議:“朕許你一道赦免聖旨,天下之事、之言、之舉動,包括朕在內,卿可駁回。”
就這樣,太師收了密旨,宇文緗得已成行。
……。
手捧密旨在手中,宇文靖眉色有了飛揚。
郭村最為難太師的時候,宇文靖也沒有拿出來,因為不到時候。宇文永華等讓流配,宇文靖也沒有想過取出一用。這也體現出幾十年他兢兢業業守著這個家,他的心真真正正只在宇文天身上。
眼下要保住九房心繫家中,取出這東西理所當然。
郭村?哼,有老夫在一天,你難成氣候。
把密旨塞到袖子裡,宇文靖往鏡前照了照。家常的衣裳,深藍色無花無朵半舊,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