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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府中下人皆認為姜家是沒了女兒,才不得已把她從外邊接回來,為的就是給她個姜家女的身份,待日後為著鞏固姜家權勢嫁娶聯姻,可是他們卻不知,姜承疇早已把她未來的路鋪的一片平坦,她勾唇淺笑,睫毛蓋住了眼中透露的歡愉,語氣依舊被壓的波瀾不驚,“無礙,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露涼催蟋蟀,月白澹芙蓉。
她母親的閨名便喚做芙蓉,姜承疇該是愛慘了她,才給自己取這麼個名字。姜月白看了眼還留在廳內的姜承疇,他不知道看著一側空蕩蕩的棺木再想些什麼,靈床上躺著的他早已沒了呼吸的元配夫人。
元字為首,結髮夫妻,偏偏她的女兒叫容兒。如今回過頭看,這個名字簡直異常諷刺。
姜月白沿著長廊緩慢的行著,旁邊是大片的池塘,池中空無一物,如今春風將行,池內的芙蓉還在安睡,等到盛夏來臨,大片的水芙蓉將會布面池面,開的燦爛。
“我母親姓林。”姜月白莫名其妙的開口,引的一旁的蕊兒疑惑側目,四目相對,蕊兒好奇地看著自家小姐,就見她神情淡然的開口,“林家阿蓉。”
次日,姜夫人便在眾人哭喊聲下抹水,姜鈺辰不在,‘抹三下’之事便落在了姜書介身上,千金帶被微微提起,棺木內放著幾塊雀青石,姜書介手裡捧著件琉璃茶盅,裡面盛著清澈的井水,用帕子沾了些才覆在姜夫人眼皮上,她臉上塗了厚厚的鉛粉,看上去如睡著一般,他的母親是美人,妝容永遠精緻,只是淨眼這步少不得,耳聰目明,下輩子才能尋對路。
井水融開了眼瞼上的鉛粉,姜書介手下微微一頓,又不留痕跡的往旁邊蹭了蹭,四周人皆垂著頭哭泣,他的動作自然也無人留意。母親的妝面是去後沒多久畫上去的,因著是女子的習俗,他也就沒甚在意,可是如今拭去了眼處的鉛粉,她面上的肌膚竟無明顯的屍斑。
“存章。”姜承疇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帶著化不開的悲痛,“釘棺的時辰到了。”
“父親。”紫杉木的大蓋落下,切斷了姜書介的視線,木楔被猛然敲入棺木內,辭靈釘棺,他的聲音不大,被蓋在了眾人哭喊的躲釘聲下。
“存章可是有話要說?”姜承疇眼眶有些微微的溼潤。
大蓋已落,再無撬開的可能,姜書介未說完的話就這麼斷在了嗓子眼裡。他性子有些優柔,不及大哥穩重,亦不及老四,天塌下來也不怕。
開棺重起,乃是大不孝。
“無。”姜書介搖搖頭。
姜承疇又拍拍他的後背,才被月白攙著走到一側,手中微握的指頭驟松,他的四個兒子,他太瞭解,老大做事周全,老二優柔寡斷,老三性子單純,老四一身反骨。所以有些事情,他不能當著鈺辰和重明面前做。
顧子期一行人入汝城的時候已經過了近半個月,他到是沒喪心病狂的直接把她擄到宮裡,而是直接一輛馬車從偏門送到了姜府。
滿堂皆白,素色的白綢迎著風飄在半空中,元容呆呆的看著孤零放在靈堂中的紫杉木,手被忽然人拉住,她低下頭,正巧撞上姜重明紅著的眼。元容被拉著跪下,香繚繞在棺木,頭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她覺得這一切一點也不真實。
“容兒。”男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蒼老的沙啞。
元容順著聲音僵硬的回頭,下一刻就被一雙大手擁在了懷裡,熟悉的人,熟悉的懷抱,心裡有怨恨也有委屈,她就這麼把額頭抵在姜承疇胸口上,咬著嘴唇,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墜。
她回來了,回到了這個不知道還能不能算家的地方。
她眼角的餘光掃過一側,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繡鞋,繡法與她所學的同出一轍。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姜承疇不停地念叨,眼中的擔憂激動不似作假,可元容卻有些不敢信了,這些年,這麼多人在她面前做戲,人人都裝著一副悲天憫人的純良模樣,把她騙的團團轉。姜承疇拉了月白過來,“這是容兒,我跟你提過的。”
“我曉得。”姜月白也不打馬虎眼,很多東西都藏不住不如說開,“我與容兒妹妹之前見過的。”
“你見過容兒?什麼時候?”姜重明安靜地佇在一側,聽月白開口,才猛的皺了眉。
“許久之前,我還在迴廊的時候。”姜月白偏著腦袋思忖了片刻。
“既然你早知容兒活著,為何不提前與我們說!”姜重明冷笑開口。
“我不知道當年見的是容兒妹妹。”姜月白似乎受了驚嚇,語氣有些遲疑,她絞著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