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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這心底老是不安寧。”元容皺著眉,伸手拽住顧子期的衣袖,抬頭問,“你說我要不要去廟裡拜下。”
“信天不如信己。”顧子期看著扣在他衣袖上的手指,白的像上等的羊脂玉,忍不住讓人想要覆上與她十指交扣。
☆、然燈無盡
“小姐,下雨了。”樂衣撐著傘站在姜元容身後,院內只聽得到沙沙的雨聲,雨水打在菩提樹上,更顯清脆,“用過齋飯再回吧。”
“我連來拜佛都撞不上好日子。”過佛寺是有名的寺廟,香火鼎盛,顧子期嘴上說著不信,卻依舊放她來了。佛寺是何飛尋的,說是蜀地最靈的,所求之事皆會成真,可世上哪有這麼多成真。
“姜小姐想多了。”何飛一襲銀細花紋翠底錦袍,腰間的佩劍安穩的掛在一側,“我這就去安排。”
出門在外,小心為上,顧子期把他放在姜元容身邊,那麼直到她回到姜府的這段時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能出任何意外,何飛揮手,示意下屬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去吧。”元容指著不遠處的小佛殿道,“我去那等著。”
過佛寺是蜀地有名的寺廟,大殿雄偉,拜佛之人絡繹不絕,反倒顯得周邊略小些的佛殿有些蕭條。何飛也不放心她去人多的地方,思忖了片刻也就同意了,只讓人先去殿內搜尋了一圈,殿內無人,唯有名老僧看顧著長明燈,這才在門口放了人看管,自己匆忙向著廚房行去,齋菜是要進口的吃食,理該更加小心。
佛殿內燃著上百盞長明燈,門將被推開,風便卷著雨絲湧入,殿內就傳來老僧蒼老而沙啞的誦經聲。
元容雙手合十,跪在佛前,端莊而虔誠,她不知道該求些什麼,這輩子,她求了許多,舉案齊眉的夫君,身體安康的父母,到頭來沒有一樣是得到的。
她就這麼跪著,終是沒有拜下去。
“施主可要求支籤?”老僧的聲音響起,他背對著她,正續著桌案上的長明燈,“信方得佛主庇佑,施主有所想卻無所求,又何苦來過佛寺。”
“你怎知我無所求?”元容看著一側的籤筒疑惑道,跪而不拜,視為不敬不求,可那位老僧從到到尾都未曾看過她一眼,怎會知曉。
“老僧只解籤,不答其他。”言罷,也不看元容,只蹣跚著起身向著佛身後行去。
元容伸手取下籤筒,隨意地搖下一隻籤,這才就著樂衣的胳膊起身,她倒要看看,這隻非誠心求出的籤,到底能解出什麼。
佛像四周都是燈火,元容將轉到佛像身後,就看到一位面板泛著青灰色的老僧人跪坐在蒲團上。
元容雙手將籤奉上,“大師此籤何解?”
僧人睜開雙眼,與蒼老幹枯的面板不同,他眼中的光亮的有些駭人,元容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兩步,雙手抄袖,袖口中的匕首碰到指尖,有些寒。
“黃泉無人盼,玉燈長明時。”元容狐疑的盯著那名老僧,就見他藏在衣袍下的手微微露出,肌膚平滑,手中是兩枚蘿蔔青瓜雕刻而成的小燈籠。
“我想要只小燈籠。”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奈何橋上我就打著小燈籠去等你,你一定要看到我。”
“陛下說,他不等你了,也讓你別去找他。”
手臂緩緩垂下,元容腦子忽然炸開,封塵在心底的記憶鋪天蓋地的砸來,兩枚玉燈籠被串成一串掛在腰間,這麼久以來,唯獨這件東西,她從不離身,手指摸到光滑的玉面,有什麼疼彷彿甦醒了,化成根根銀針,直入心扉,沒入骨髓。
臉上的青灰色的皮面被小心翼翼的扯下,一張熟悉而陌生的臉闖入元容的眼簾,半邊臉佈滿了可怕的傷痕,傷處早已長出了新的皮肉,粉色的新肉微微隆起,看的元容幾欲落淚。
“怎麼,不認得小爺了?”他低聲開口,聲音早就不復當年的清亮張狂,沙啞的可怕。
“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你。”元容扶著樂衣,緩緩坐下,與公孫訓對視,聲音低的不能再低,窗外的雨還在下個不停,她就這麼看著他,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一開口,眼淚就簌簌往下墜。
記憶中那個無禮到討人厭的人就這麼出現在了她眼前,說著她熟悉的話,卻沒了當年的風流韻致。
時間抹去的她的驕傲,也磨掉了他的風流無畏。
“孩子……”公孫訓把眼神移到元容隆起的肚子上。
“正度的。”元容咬緊了牙不讓自己哭出來,“我有保護好他。”
“當年是我魯莽,多次衝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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