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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螻蟻。”姜月白看了眼扣在她衣袖上有些泛白的指尖,好心的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意盈盈,“妹妹弄疼我了。”
“姜月白,你瘋了!”祁媛怒極反笑,難怪當日姜月白只說群龍行雨,剩下的皆閉口不談,她只猜到路上或許會有場刺殺,斷然不曉得姓姜的鬧這麼大,不然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她也不敢在今日動身回宮,“這可是要命的勾當,你自己想死就罷了,不要拖上我們祁家!”
“呵呵,前兩日還說與我相敬相重,今個怎的過河拆橋。”
“你帶我走的可是黃泉路,過的忘川河,行的奈何橋!”話音還未落,就聽到遠處傳來孩童的啼哭聲,祁媛這才想到,念兒還在自己的馬車內,心突然像被澆了一桶冰水,在這個盛夏由心頭冷到心底。
姜月白知道一切,可她卻從未提醒過自己,任由著自己把念兒留在馬車內。
皇子就那麼幾個,沒有一個是姜月白的,她會在乎麼?她當然不在乎。
“妹妹這眼神我甚喜。”姜月白挑眉莞爾,杯中的香茗徐徐冒著白霧,她實在太喜歡這種眼神了,恐懼無奈還有忍而不發的憤恨,“此行馬車十輛餘二,唯有我這輛,頂系瓔珞,垂以流蘇。”
她模樣如春風拂面,越顯得意,祁媛撩簾的手停在半空中,就聽身後的女人徐徐道,“你若不怕,大可出去。”
潔白的指頭攥著藏青色的簾布,最終緩緩垂下,她不能死,祁家已經沒有適齡的女子入宮了,她要活著留著,才能保祁家不熄的榮耀。
車窗外,廝殺聲瘋狂敲擊著人的耳膜,元容的馬車裡靜的駭人,勺兒緊緊地抱著顧曜,少年不知什麼時候醒來,他的年紀已經足夠懂事,就這麼靠在熟悉的懷裡,眨著黑曜石般的眼睛。
“她這是恨我恨到了骨子裡。”元容語氣平緩,如同在說今日天氣真好,她已經不再是當年懵懂的少女,也不再懼怕這些殺戮。
慈悲為懷,內心唯善,那是上位者才能有的惺惺之態。
她就像攀在懸崖上的絕望人,生的路只有一條,身後不停地有人拉扯她往下墜,踩著她向上爬。
善念多餘,她們死了,她才能生。
“夫人是否動手。”樂衣看著人群衝擊著車隊,鼻息間全是血腥味。
“我好像聽到了念兒的哭聲。”元容眼神似暖而冰,她記得祁媛乘坐的馬車就在前邊,只可惜,那位絕色女子不在之內,慌亂中沒有耀眼的容顏沒有華貴的衣衫,那個女人終是選擇了自己,“樂衣,你去把念兒抱過來。”
“那可是媛昭訓的兒子。”勺兒脫口而出,下一刻,就驚覺自己的失言,顧曜還在車內,她卻口無遮攔的說出了心聲,語氣堅決到連她自己都有些心寒,到底何時,她變成了這麼個惡毒的樣子。
“我有我的打算。”元容溫柔的把顧曜耳邊的碎髮捋在耳側,對他說,也對車廂內所有人說,“莫怕。”
女子本柔,為母則剛,顧曜被元容的篤定安撫到,乖巧而堅定地點頭,“兒子不怕。”
樂衣的動作極快,元容看著衝出去的翠色身影,想到樂衣說過,她的功夫與公孫常同出一門,眼前又出現那片隨風而搖的海棠花,紅的像團團大火,那位在城牆上執扇而立的俊美男子,也與那團海棠一同凋謝在了他拼死而戰的中都城。
她聽著近在咫尺的騷亂,聽著樂衣的口哨響起。
顧念到元容車廂內的時候,一雙杏核般的大眼睛早已哭成了核桃,乳孃髮髻已亂,方上車就對著元容不停地磕頭,胡言亂語的不知道唸叨著什麼。
但元容猜想,多半是感激,無論結果如何,她總歸是伸手拉了她一把。
“噓。”元容把食指立在丹唇邊,對著哭泣不止的小傢伙搖搖頭,“愛哭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
語氣透著無奈的,眼前的顧念臉色紅潤,毫無病痛的痕跡,她也不惱,只溫和的笑。
車外一片混亂,只是慌亂中,又加入了另一隻莫名的人馬,目標與先前的人一樣,直指元容的車駕。
“何人?”雙方在遠處碰上,之前佯裝成災民湧入的刺客有些詫異。
“與你們無關,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為首的男子翻轉手腕,直挺挺的把劍插入偷襲的侍衛腹部。
“這可是我們的生意。”那人冷笑,“擋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
“那咱們便各憑本事!”說著,便飛快手手,不再與他們過多交纏,直指姜元容的棲身之處,反手如梨花飄落,猩紅的劍痕留在侍衛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