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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說。”勺兒抬頭看她,時光在她生命中走過,帶去了年少的稚嫩,也沉澱了一身的華貴,低眉抬眼間俱是氣度,有時候甚至讓她心驚。
元容的笑意未達眼底,顧曜在行軍佈陣上頗有天賦,前線的好訊息不斷地往宮裡傳,“你說,我這條路走的到底對不對。”
“對與不對,您都走了,之後也會一直走下去,又何苦再問奴婢呢。”
“年紀大了,難免有些患得患失。”元容撫額頭莞爾,“這輩子,多少人來來去去,最後陪在我身邊的還是隻有你。”
“夫人年紀可不大,您還要等著二殿下凱旋,回來娶妻生子呢。”勺兒抬手為她捏肩,“咱們還有那麼多盼頭。”
“就你這個淘氣會安慰我。”長袍逶迤,元容就著勺兒的胳膊起身,“曜兒爭氣,我這個做母親的可不能拖累他。”
“樂衣這幾日心情不佳,可要奴婢去開導她?”勺兒攙著元容,自從顧曜領兵討伐逆匪,樂衣與她們之間就形成了一種古怪的氛圍。
搖搖頭,向著殿門行去,勺兒頷首陪在元容身側,許久才聽她道:順其自然。
☆、人生在世
“今夜丑時,西葦坡。”營帳內安靜異常,顧曜隨意的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奸細,素青色的麻布衣袍,身上套著齊國的護心盔甲,若不是他自曝身份,顧曜倒還真發現不了。
素白的字條被捏成一團在指尖轉動,地上的人跪的雙腿都有些麻木,許久,才有輕微的笑聲從頭頂傳來,那人好奇之下抬頭望去,正巧撞到顧曜把紙條丟入暖茶的泥爐之中。
笑的令他渾身顫慄,這個遠從國都來的皇子,頗有天資,下手果狠,一點也不像個十五六歲的紈絝少年。
昌樂殿的殿門緊閉,宮人們掌著昏暗的油燈佇立在宮殿的兩旁,像座座人形的墓碑,四周靜謐的只能聽到偶爾傳來的鳥叫。
“夫人請。”錦安遙遙望見元容,忙彎著脊背碎步而來,聲音依舊尖細,“陛下等著您呢。”
漆盒被從勺兒手中接過,元容一個眼神,勺兒想要跟隨的腳步就停在了當下,她跟她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她一個動作就彼此心知肚明。
昌樂殿中飄散著淡淡地藥香,沒有了往日的歡歌,清冷地彷彿沒有人住過。元容的腳步很輕,踏在柔軟的地毯上聽不到聲響,待她撩開垂掛的隔簾,就見顧子期一人坐在四方的矮榻上,眼前是正在繼續的棋盤,黑白二子,慘烈搏殺。
“來了。”矮榻上的男人沒有回頭,他背對著她,只勾勾手。
他瘦了。
元容與他許久未見,也不記得多久沒有仔細端詳過他的背影。
“我親手煮的。”晶瑩的銀耳飄在剔透的米粒之上,食盒中的湯粥被小心的端出,元容挽了袖子,生怕不小心打翻。
“難怪容兒晚來了這些時辰。”顧子期端過她手上的瓷碗,又牽著她的手示意她坐下,下巴點點面前的棋局,“容兒可要與我殺一盤?”
“我哪裡是你的對手。”顧子期的手心微涼,元容輕輕地幫他揉搓著,笑道,“這些年都沒怎麼贏過。”
“這次讓你贏。”顧子期推推她的肩膀,“去吧。”
隨珠懸掛,顧子期和元容相對而坐半個時辰,元容的棋風早已褪卻了早些年的凌厲,也不像少年時莽撞灑脫,每一步都走得穩穩的,偶爾被顧子期逼急了,才粗暴的砍伐一番。
最後果如顧子期所言,他輸了元容一個子。
“左右都是我贏,你也不多讓我幾顆,讓我開心些。”元容收著棋盤上黑黑白白的玉石頭,偶爾抬眼抱怨兩聲。
顧子期也不惱,放在方便的粥已經涼透,他轉手端起放到了眼前,素白的湯匙插在軟綿綿的湯粥,一下又一下的攪拌,“贏一顆是贏,讓十顆也是贏,多多少少有何區別,到頭來結果還不是一樣麼。”
白粥被送到嘴邊,顧子期張口嚥下。
身後生起滿背的雞皮,元容心中放鬆的弦猛然繃緊,她抿著唇,神色複雜的看著顧子期把早已冰冷的粥吃完。
顧子期從來不吃來路不明的東西,他一向是個很謹慎的人。這些元容知道,自然以為這碗會想其他的一樣,成為擺設,然後被丟入泔水桶內。
可這一次,顧子期卻毫無徵兆,全不猶豫的把她帶來的東西吃完了。
空空的瓷碗被推到元容面前,四目相接,元容的手不自覺的繞上胸前的秀髮,一圈未繞完,就被一隻白皙的手握住。
“容兒已經許久未做過這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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