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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輕柔,手一下一下地拍著傾喜的背部給她順氣,眉目間染著夕陽的餘暉,周遭的氣息都變得平和,和沈棠記憶中的陸持判若兩人。在此之前,她甚至很難想象到,有一天陸持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來。
陸持隨後同傾喜將花朵埋了下去,而後又陪她玩了一小會的時間才走。
外面的天擦黑,兩個孩子正鬧著彆扭,良辰和美景在裡面陪著。
最後是沈棠送陸持出去的,兩個人之間沒什麼話題,一路上都是沉悶的,快離開之後,沈棠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我沒有想到你會對傾喜這麼耐心,我以為按照你的脾氣,會直接嚇唬她,讓她不許哭。”
“不捨得。”陸持的聲音快要和夜色融合在一起,他突然看向沈棠,漆黑的眸子裡湧動著溫柔。
晚風吹來,思緒都變得遠長。
他說:“我不捨得,看見她我就會一直想到你,難免會去想,若是那時候我能對你好些,我們的後來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第95章
“不知道; 或許還是這樣; 又或許不是,誰能知道呢; 畢竟時間不會給任何人再來一次的機會。”沈棠回望著他。
她明明整個身體都站在男人的陰影裡,一雙眼睛卻亮得出奇,“陸持; 我們都的向前面多看些; 過去無論發生了什麼,都已經過過去了。”
“我知道,可是我走不出來。”陸持闊步向前; 顯然是不想再將這個問題繼續下去,“近日我都有些忙,未必能得空過來,兩個孩子你就費心照顧些。”
沈棠應了下來; 陸持出去之後,也沒有去城南被劃分成疫疾區的梁平,反而是抽空去了一趟伯恩王府; 直接進了老夫人的德春院。
陳嬤嬤見他陰沉著一張臉,有些被嚇著:“世子爺; 這個時候你怎麼過來了?”
“祖母呢,我有一些話想要同她說。”陸持說了一句話; 立即有丫鬟上前,將他解下的披風接過去,放在一旁掛著。
“老夫人才用了飯; 現在在歇著呢。”陳嬤嬤回話,見他抬腳就要往裡間走,連忙攔著他,絮絮叨叨地念著:“前兩天太醫剛過來瞧,說老夫人的病又重了一些,現下要仔細靜養著。世子爺您有什麼話,也注意說著,她這麼大年紀的人了,也受不得多少的刺激。”
“陳嬤嬤,你到王府有多少年了?”陸持突然停下腳步,漆黑的瞳孔鬱郁沉沉,彷彿一汪深潭,稍不留神就將人捲入到池底。
陳嬤嬤心頭一凜,恭聲回著話,“四十餘年。”
“是老人了,也該知道什麼話是該說的。我進去同祖母說些話,不要讓別人進來打擾。最近天氣涼,你也該注意些身體。”
“是。”陳嬤嬤對上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脖子就像被人扼住,無法呼吸。
老夫人正在看賬簿,她既然答應福親王將東西給出去,自然不會抵賴掉。看見陸持過來,她將手中的毛筆放下,少見得冷了臉,“你還知道回來看看我,我以為你被外頭那些人迷了眼,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
“我姓陸,不姓齊。”陸持也沒有行禮,直接走上前拿起一邊的硯石,替她磨墨。
老夫人姓齊,此話可以稱得上是大逆不道。老夫人原本還有幾分歉疚,聽了此話後,便只剩下憤怒,“你這話是何意思?是在怪責怪我嗎?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半聲也不知會我,就將孩子送過去!”
“您不是不喜歡傾喜和元洲嗎,省得將他們留在府上,您看著還心煩。”
“你眼裡可還有沒有我這個祖母!”
老夫人將桌面一拍,有點點墨汁濺到陸持手上,如玉般的手上多了幾個墨點,他卻渾然不在意,掏出帕子來,仔細地擦著,將那一塊面板擦得通紅時,才將墨點擦乾淨,而後拿著硯石,繼續磨墨。
“有的,不然我母妃的死怎麼我半分都沒提過。”陸持像是沒看見老夫人如遭雷劈般的神情,眼底沒有一絲情緒的起伏,如同在說旁人的事情,“當年我母妃死,是伯恩王親自下的藥,可他那點子手段,怎麼瞞得過魏國公府那些過來調查的眼線。您親自替伯恩王抹平了所有痕跡,甚至預設郝氏對我下手,若不是我外祖母出面護我一命,同伯恩王府決裂,您怕是為了掩蓋事情,也要將我送去我母妃那裡。”
屋子裡的氣氛瞬間冷下來,明明是八九月的天氣,冷意卻往人的骨子裡鑽。
老夫人在早先的震驚之後,緩慢回過神,渾濁的眼睛盯著燭火,不可抑制的輕顫著,聲音像是在沙石裡滾過一遭,“你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