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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很多罪,卻也算幸運的,好在這些年有祖母精心照料。”
冷謙輕輕撥了一顆檀香珠,“即便接連遭受背叛與傷害,依然純善溫良如初。”
簡珩眉心微蹙,他在說祖母?
“祖母心胸豁達,為值得之人甘願赴湯蹈火,反之,譬如塵埃灰屑,拂掃而去,是以,性格當然如初。”簡珩譏諷道。
譬如塵埃灰屑?冷謙緩緩的沉吟片刻,心中波瀾不驚,塵埃灰屑也不錯,總好過從不曾存在過。
“我要見她。”冷謙想起自己可能時日無多,他得去見見那個女人,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怎能不給他一巴掌或者狠狠唾棄他?
“如何見,在什麼地方見,由我說了算。”
“但有一條你說了不算,”冷謙低沉道,“薛玲瓏,暫時還不能走。”
“原來你還想加條件?”簡珩道。
冷謙但笑不語,拈了一會檀香珠,“過了這個月,我們再從長計議。”
也許是再也不用計議。冷謙微微頷首,寒月款款上前,對簡珩揖了一禮,“先生,請隨奴婢下去休息吧。”
“我妻子在哪?”簡珩沒有動。
“芸曉舍,離此不過一刻鐘的路程。”
所以,這也算是冷謙的一個讓步?簡珩暗中欣慰,面上不動聲色。隨之又更加警惕幾分,有時候讓一步,代表所求可能要進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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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晚間入秋的風綿柔卻也浸涼入骨,玲瓏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心中說不出的五味雜陳,忽然眼睛一亮,嘴角綻放的笑意仿若雨晴初霽,一張柔美的小臉瞬間生動無比。
簡珩攜一盞盈盈而亮的角燈,披著星光而來,日漸挺拔結實的身形使他看上去又成熟了許多,落在玲瓏眼裡,已然高大無比。
目光一相遇,他一臉瞭然的笑意,卻故意停在十米開外的距離,張開雙手,“來吧,我的惹事精。”
玲瓏凝滯了片刻,跑過去,撲進他懷中,緊緊環住他。
卻被他單手順勢托起,玲瓏急忙攀住他的肩膀,這樣的她,比他高了一點,不由得俯臉望著他,嗅著熟悉的氣息,她終於確定,這是真實的,偶爾還有一點點壞的簡珩。
簡珩一手托住她,另一手小心的舉著角燈,此刻也是柔腸百轉,再也不需要冷靜自持了,他只知道,四十七天來,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
“長胖了,還挺沉。”他親暱的貼著她的臉頰。
“沒有。”玲瓏大聲否認。
“嗯,沒有。喜歡抱抱嗎?”他問。
玲瓏哽咽著說不出話,使勁點頭。
“以後還乖不乖了?”他笑了。
她繼續點頭,。
“還惹不惹我生氣?”他繼續問。
玲瓏使勁搖頭。
在看見他的那瞬間,她腦子裡沒有任何想法,任由身體作出了最想要做的事,擁抱他。
長大後,她與他時不時的分離,有時長有時短,神奇的是伴隨而來的每一次相聚,都會悄悄的改變什麼,醞釀出一絲什麼。
比如,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的思念一個人。她將他看做親人,又似乎比親人還要親密許多。
簡珩親了親她的臉頰,抱著她走回屋。
兩人溫存了一會,玲瓏心疼他在水牢受了兩天罪,紅著臉主動伺候他沐浴更衣,為他洗頭髮的時候,頭都不敢抬,可到底還是瞥見了他胳膊和手上的傷口,應該是跟羅裘打架時留下的,心裡似乎被什麼紮了一下,細細密密的疼。
洗漱乾淨,簡珩枕著玲瓏又軟又香的雙腿,任她擦拭自己烏黑濃密的頭髮。她的動作很輕柔,早就備好了燻爐,一點一點烤,一點一點梳理著。
“冷謙似乎活不長了,他找一個叫慧晴的和尚觀察我,還剪了我一縷頭髮……”玲瓏將這段時間遇到的一切講給簡珩聽。
他聽得仔細,偶爾會插句嘴,提幾個問題問她,玲瓏仔細回憶,有問必答,生怕有什麼遺漏給他行事造成不便。可是為什麼總有種被人欺負回家朝他告狀的感覺。
“他是玄學中人,又與妖僧慧晴勾結,應該是要取你的血煉製丹藥。邪門歪道,風險在所難免,不到最後一步,他不敢輕易嘗試。”簡珩道。
聽見要取自己的血,玲瓏已經沒啥大反應了。拜辛世瞻所賜,什麼頭破血流,拿刀割肉,甚至看蟲子鑽身體,區區放血這點小事,不足為奇。
玲瓏關注的是他的最後一句話,“倘若他嘗試了,結果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