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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片刻又道,“等等,別去!”
她聽著這聲音不太正常,就像遭了強盜一般,有很多男子的聲音。
丫鬟已嚇得如鵪鶉一般,“姑娘,怎、怎麼辦……”
這京師之中,官員宅院,竟然有強盜敢進來?青霂覺得不可思議,然而此時,她細思之下,竟不知找誰主持。祖父母年邁不提,父親、二伯都去別苑了,三叔和四哥在顯州治水,二房的小孩兒不提,青雪又上外頭混跡去了,她大哥外出訪友……
“去找二哥。”青霂立刻道,她領著人去二哥房內。
只見二哥正癱坐在椅子上,兩眼發直,看到青霂來便道:“霂姐兒,咱,咱們快些躲起來吧,我聽到外頭的軍號了,破咱們家門的是禁軍!”
青霂臉色大變,“禁軍?”
二哥低頭道:“難道是父親或者叔叔們犯了什麼事,要禍及家眷……”
這是他們的第一反應。
“二哥,你醒醒,躲也躲不了的!你帶著母親和院裡的人,先去祖父母房中,我去尋兩位嬸嬸和弟妹!”青霂搖了搖二哥,她總覺得不大對,父親為官謹慎,能犯什麼事,而且偏要在這五更天的時節上門。
青霂打發了二哥,自己又在僕婢家丁的簇擁下,要去找二嬸和三嬸。
可才走到半路,就被已闖到後院來的軍士抓住了,長矛相向,將他們往前院趕。
青霂心裡一涼,她家裡也有護院,本以為可以抵擋一時,沒想到連半點喘息的時間也沒有。到底是夜半突襲,所有人都毫無防備,尤其是對方還穿著禁軍軍服。
被帶到前院後,青霂一看,祖父母竟然也在了,兩位老人身子都不特別硬朗了,尤其是祖父常年臥床休養,上山都要乘腰輿,此時狼狽地坐在小凳上,被人用刀尖指著。而青霽姐弟幾個則靠著白氏,縮在一旁。
青霂尖叫一聲,撲了過去,抱著祖母的膝蓋,用背心朝著刀鋒。
不多時,二哥、母親、三嬸,府中一切人等,也都被押來了,徐菁因熬夜抄經,心力交瘁,還病倒了,整個人昏昏沉沉,被僕婢攙扶著。
那些禁軍一些看守著他們,另一些則在府中大肆搜拿起來,將金銀珠寶,玉器字畫,全都裝起來——包括青霂的嫁妝。
藍氏見了心焦,“咳……諸位都頭,我家老爺到底犯了什麼事?他人在何處?”
幾人對視一眼,並不說話。
葉老爺子佝僂著身體,說道:“怕就怕,咱們家中並無人犯事。”
葉致銘怎麼也為官數十載,從未聽說官員被貶黜,抄沒家中有這麼個抄沒法,這些人就像盜匪一般,強闖開家宅,急著翻找金銀,也沒有什麼手令。
他們聽罷都有點異樣,其中一人嘿嘿笑了笑,“老頭有點意思,那也不妨告訴你們,很快,就要改換日月了!”
他們奉命將朝中諸臣的家眷都控制住,雖然上頭並未下令抄了家產,但這已是預設的了,兩國交戰,攻下敵國一城時,一切財物軍士們也要自留下幾成。
何況他們冒著殺頭的風險跟著起事,豈能不從中撈點好處。即便事後,這家官員仍在原位,也不可能叫他們把東西吐出來。
小輩們聽懂其中意思,都驚恐不已。這些人可是禁軍,連禁軍都反了。
不知是誰,喃喃著低聲說了一句,“五更天了……”
眾人渾身一顫,是啊,五更天了,難道近日來的大水,真的是什麼徵兆……
……
禁軍上下把葉府搜刮一空,箱籠裝得滿滿,為首的統領翹腳坐在一隻木箱上,打量著葉府的人,目光在女眷身上流連。
青霂只覺得一陣噁心,避開他黏膩的目光。
那統領看來看去,只遺憾地留在了丫鬟身上,尚未塵埃落定,官家夫人和小姐,他還是有些忌憚的。
青霂看出不對,可是眼下,竟無一人能夠出頭,老人家病歪歪的,母親和三嬸都病了,二嬸抱著兒女不敢作聲……就連二哥,都眼神閃躲,避開她的視線。
青霂心中火起,站起來恨恨道:“今日你想碰我葉府任何一人,就先殺了我!”
統領臉色沉了下去。
青霂冷冷道:“但是來日平亂後,你也別想好死。”
嘴角抽動幾下,那統領眼神變得陰森起來。
二哥終於沒忍住,站了起來,“府內財物你們都搜拿走,我也無話可說,但若是想動一人,難道我們上下數百人,不能同你們以死相博麼?士可殺,不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