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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霄本要去陸和村,他對溫瀾是十足信任,這時緊急,也不多問便牽來兩匹馬。
兩人跟在葉謙之後,策馬往駐守顯州的禁軍軍營去。
到了軍中,葉謙翻身下馬,求見此處將領,軍中來往的軍士都側目看著這幾個一身狼狽的人。顯州駐守的禁軍,應當有近萬之眾。
“本官大名府通判,巡視汛情到此處,現在陸和村、上茅村決堤,河卒人丁不足,還請將軍調兵施以援手。”葉謙有所求,態度十分之誠懇。
禁軍將領卻慢悠悠地道:“我軍中兒郎還要操練,通判可命鄉兵增援。”
此事的確與禁軍無干,比起讓自己的人冒著危險去護堤,他更樂意讓葉謙去找鄉兵。
葉謙氣極,說道:“操練?現在百姓危在旦夕,倘若不及時將決口堵上,大堤毀於一旦,城中百姓危矣!到時,將軍真以為自己脫得了干係麼?!”
那禁軍將領神色一動,嘴上還道:“禁軍只屬樞密院調遣,無令怎可妄動……”
葉謙就是沒有時間正常請調援兵,才親自來請人的,他現在想痛打此人,讓他知道什麼叫權宜之計。但無論參告如何,都是往後的事了,眼下,他也只能卑躬屈膝——
一身深藍色急行裝的溫瀾幾步上前,站在了兩人之間。
將領與葉謙都愣了愣。
葉謙只以為這戴著帷帽的人是葉青霄的隨從,他心急之時,哪裡顧得了那麼多,連葉青霄都沒過問了。這時候見此人突然站出來,有些奇怪。
帷帽之下,溫瀾面如寒霜。
——趙理這是被迫得等不及,要提前起事了。但除卻京中有禁軍駐守,大名府各州縣也都有禁軍,距離京師路途不遠。若說有什麼外力能影響京中格局,必然是府內駐軍。
他欲牽制住地方的禁軍,使其無法立即馳援京中,這才有此動作。故此,顯州河堤,必然都是他譴人毀壞,多半也不止顯州,還有其他州縣。
曾經在夢中,趙理策反了京中駐守禁軍,如今卻被溫瀾提前剔除了,即便還有未清除乾淨的棋子——顯然,是有的——卻也無太多人手。
趙理是篤定了,各州縣禁軍,要麼會被水患困住,要麼不敢置百姓性命於不顧,縱然趕到京師也是殘兵。
不錯,溫瀾現在可以攔住葉謙,令這些禁軍入京拱衛皇室,顯州駐軍人數還算是多,足有近萬人,通常州縣駐軍不會超過一萬,普遍還在八千以下。而拱衛皇室,也是皇城卒最大的職責。
但是,她非但不能那樣做,現時還要助葉謙儘快調遣禁軍。
溫瀾將帷帽摘了下來——
“揚波?!”葉謙看到溫瀾的面容,驚詫之下,聲音幾乎變調。
溫瀾卻並未理會,她動作迅疾如電,奪下將領的佩劍,另一手拿出一枚銅牌,上刻了皇城司的番號與職位,“認識這個麼?”
只能以黥字辨認身份的,是普通士卒,溫瀾早已不是尋常親事官。因她與王隱的關係,也得以留下銅牌。
將領口舌打結,“你,你是……”
溫瀾示意他看自己手中之劍,語氣雖輕卻宛如含著霜雪:“河患危急,爾若坐視不理,立死。”
第48章 救災
皇城司勢力雖然只佈於京師,但本朝官員誰人不知,誰人不懼,否則皇城司多次欲權涉各府,也不會遭到劇烈反抗。反抗,是源於畏懼。
人人知曉,皇城司是天子耳目。當一個皇城司指揮使對你說,敢不聽命立斬之,絕非空口威脅。即使不提枉顧百姓性命有何下場,一個禁軍將領,殺了後,皇城司有無數種法子令這種行為順理成章。
他們羅織的罪名,炮製的冤獄難道還少了麼?
眼看溫瀾手中的劍刃泛著寒光,禁軍將領竟是兩股戰戰,面色青白地道:“還請指揮使、葉通判息怒,我這便調人,隨你們一同去救人護堤。”
溫瀾偏了偏頭,此人便避著她出去,命人傳令下去,即刻點齊人馬去救災。
而到此時,葉謙還是呆愣的。
……揚波,是皇城司指揮使?
他沒有看到那銅牌上的文字,不知道揚波是上指揮使還是下指揮使——上下分別對應親從官與親事官。
這一時,許多畫面在腦海中閃過。
從莫名得到回京的機會,順遂的官途,對他態度極好的馬園園……還有揚波平日的表現。他自己都常說,揚波不輸男兒。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繼女會是皇城司的人啊!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