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1/4 頁)
確實是這個理。葉青霄看了數遍,早記下驗狀,當下背給她聽,併案捲上審訊的回答。
溫瀾側耳細聽,在心中推了推死者的人情往來關係並驗屍格目內容,然後道:“既非鳩殺,也無外傷,又確實只有其妻嫌疑最大,你可讓縣裡再驗一遍,看鼻孔或者頭頂髮髻處是否有鐵釘痕跡。”
葉青霄一時未反應過來,“鐵釘?”
“不錯。或是髮髻之中。”溫瀾見他不解,便道,“此事你問及老吏應當知道。大約三十年前,京中也有妻殺夫之案,妻趁夫熟睡,以手指長的鐵釘,從鼻孔中釘進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便死了,醒來後報個暴斃。若非巧合之下,她自鳴得意被他人探聽到報案,誰也不知曉。”
官員數年一調任,吏員卻積年累月,甚至代代留在同一個地方。像大理寺這樣的衙門,陳案卷集充斥庫房,若非像溫瀾這般曾經長年累月鑽研在故紙堆中,常人怎能一一看完記住,故此溫瀾才說須問及老吏。
這般死法,葉青霄只想想便覺得渾身發寒,他這幾年自覺判的案子也不少,竟未聽過如此陰毒的法子,也不知是何人想出來。
溫瀾把玩著杯盞道:“後來審訊罷了,妻自陳,此法乃是從母親處得知,僅在婦人間流傳。若欲殺夫,且只得自己動手,便尋長釘,趁夫熟睡,從鼻孔或是頭頂釘入,立死無聲,驗屍也難驗出來。我們依此驗了些陳案,也有幾樁合上。此案你依樣查過,若無半點痕跡,恐怕果真是暴斃。”
葉青霄目瞪口呆,甚至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說,女子之間竟然私下廣為相傳,如何不露痕跡的殺夫??”
“只是部分。”溫瀾強調道,“再說,畢竟並非人人都有膽子親自下手。”
無論富商一案是否如此,葉青霄也被狠狠嚇著了,心有餘悸地道:“我寧願沒有問過,日後娶了妻,同床共枕之時,我豈能安睡。”
他甚至胡想亂想起來,除了這法子,還有沒有其他。
最可氣的是溫瀾還答了:“你對待妻子恭敬愛重,便不用怕了。”
葉青霄氣罷後又忍不住想:倘若溫瀾真是女子,才最可怕吧,鐵釘釘頭算什麼……她知道的那些,足夠躺在她旁邊的人夜夜做噩夢。
……
兩人在茶肆裡耗了一兩個時辰,方一同出去。
溫瀾來時的轎子早被她打發回去了,葉青霄出門也是兩條腿,只得一道走回家。
冷月半斜,街面上零星還有吃茶晚歸的婦人自茶肆中出來登車。
又有人沿街散賣胡餅,葉青霄腹中正有些飢餓,見了便買一張來吃。他啃了幾口道:“……太難吃了吧。”
回頭一看,賣胡餅的小販已不知流到哪裡去。
溫瀾卻看著胡餅似有痕跡,一伸手將胡餅撕開了,裡頭竟露出個紙頭來,葉青霄抽出一張紙條,只見上頭寫著幾句童謠,不覺唸了出來:“東屋點燈西屋明,家家小姐織羅綾?”
只回想片刻,葉青霄臉色就微變,看向溫瀾。
溫瀾也眉頭緊皺。這句童謠早便被皇城司禁唱了,蓋因他們覺著有暗喻之意——當初恭王才智雙全,更為出色,最後登基的卻是當今天子,不就與童謠暗合。
如今竟有人寫紙條裡,四處散賣。
溫瀾正思慮之際,忽而有兩人冒出來,指著葉青霄厲聲說道:“大膽,竟敢當街唱禁曲!”
葉青霄莫名其妙,“這是我買到的,你們又是什麼人?”
那兩人不過平頭百姓打扮,叉著腰強做威武,“我們乃是皇城司暗探,買到的就能唱了麼?還不隨我們領罪!”
葉青霄轉頭看溫瀾:“??”
溫瀾:“……”
她原本都猜忌到趙理的陰謀上,沒想到只是兩個不長眼的騙子。
皇城司暗探平日都是變服行事,四處伺察,人數逾千。京中又有些無賴,藉著變服這一點,裝作暗探詐錢。這便是京師了,魚龍混雜,你說皇城卒令人惴恐,但也有不要命的無賴敢假扮騙錢。
溫瀾也記不住每個暗探的臉,但她記得騙子詐人的手段,近來冒充皇城卒之案頻出,她雖不在司中也有耳聞。
不過就是拿著夾了禁物的食物賣與他人,同夥看準了時機出去行騙。普通人遇到這樣的事,即便不讀出來也會被逮住,只能認倒黴,多半在騙子的暗示下花錢消災,回頭又罵皇城卒收賄。
只可惜這兩個騙子也太倒黴,偏偏詐到了溫瀾面前,她正覺得司中人辦事不利,心中不滿。這等事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