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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執禮告辭,臨走前看向徐靜書,莫名眨了眨眼。
徐靜書疑惑蹙眉,卻沒心思細究,噔噔噔跟上趙澈步子往裡走。
“官考怎麼了?我……我沒考上嗎?”
按說下個月才出榜,這時若得到什麼風聲,必定是趙澈特意打聽來的。徐靜書歪頭打量趙澈神情,總覺他有些嚴肅,心中頓時七上八下。
“你這泉山踏青怕要提早結束了,”趙澈低聲道,“明日隨我下山去一趟光祿府,光祿少卿顧沛遠有些話要問你。”
他想了想,噙笑回視她:“你只管依著本心,說你認為對的話,做你認為對的選擇。旁的事都不必有顧慮,有我在。”
第五十九章
武德五年三月十七,微雨。
時隔不足半個月; 徐靜書走進光祿府; 站在當初作為“堂辯”考場的正堂裡。
這一次,端坐堂上主位的不再是主考官; 而是光祿少卿顧沛遠。
雖說光祿府主官乃位列三公九卿之一的“光祿卿”,但歷朝歷代多數光祿卿多隻是尊貴榮銜。通常是由功勳卓著但德高望重、深受帝、後信任的尊長者擔之; 重大國事上常需參考他們的意見。
但因這類人物通常年事已高,光祿府多數實際事務決策權都在光祿少卿手中。
自武德帝立朝建制以來,光祿府責權範圍經過數次調整; 權力已比前朝大得多。轄下不單有號稱“帝王手中最後一把匕首”的金雲內衛、雖無實際官職卻能影響當朝國政方向的智囊國士們;還負責統籌官考事宜; 並管理、補訓每年官考招錄上來但不能即刻上任的“試俸官”們。
對於年輕的試俸官們; 光祿府會給出無休無止的補訓教導與稽核。若在稽核中大意差錯,“試俸”將立刻結束; 遣回原籍自行另謀出路。
至於那些次次都能透過光祿府稽核的試俸官們; 則需在不斷稽核中耐心等待各部出現官職空缺。
當各部出現官職空缺時; 便會依照光祿府的稽核記檔及光祿少卿的意見從“試俸官”中起用合適人選。
也就是說; “徐靜書們”在透過“文武官考”這第一道坎後; 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光祿少卿顧沛遠這座大山。
顧沛遠所外顯出的性子溫和文質,說話不疾不徐,面上常帶三分笑; 卻並不會給人虛偽敷衍之感; 倒是讓人如沐春風。這樣的人其實很容易給人以“柔善可欺”的錯覺。
但只要想想“光祿少卿”離位列三公九卿的“光祿卿”僅一步之遙,就知此人絕不簡單。
須知顧沛遠此時年歲才不過三十五六。單就這點,足以說明顧沛遠不可小覷。
這樣的人; 其溫和斯文只是出於良好教養及自身的好品行,絕不表示他庸碌、好糊弄。尤其在公務上。
這是趙澈昨日黃昏在泉山上特意提醒徐靜書的。
——不要試圖與他虛晃花腔。無論他問什麼,你只管言簡意賅照實答。
——若他要你做選擇,順從你自己的心意。
想起趙澈的叮囑,徐靜書深吸一口氣,原本因忐忑而急促的心跳慢慢平和下來。
她虛虛垂眼看著地面磚石上的圖案,耐心等待著顧沛遠發問。
主座上,顧沛遠慢條斯理放下手中茶盞,溫聲開口:“最初時是緣何想要考官?”
“家貧,投親寄居來到京城,得親族庇護有了讀書的機會,便想好要考官謀差,以此立身、餬口。”
徐靜書誠實到這般地步,顯然讓顧沛遠有些意外。
他眉梢輕揚,笑意漸深:“可本官查閱你文試答卷,對‘為官之人當如何清正持身’頗有見地,行文間所透露出的襟懷抱負也頗高遠。難道竟只是為應付官考而筆不從心?”
這老狐狸拐著彎說她兩面派,當誰聽不出來麼?徐靜書抿了抿唇,略有些不服地偷偷皺了皺鼻子,無聲輕哼。
“答卷上字字本意,言為心聲,”她稍稍抬頭,迎上顧沛遠打量的目光,“答卷上那些言辭,是經師長教誨,加之數年苦讀後才得的真諦。但顧大人問的是‘最初’。”
她沒有說謊,沒有耍花腔。
最初的徐靜書啊,就是煙火紅塵裡一個最最庸碌的小孩兒。歷經波折、磨難,厚著臉皮尋了遠房姑母庇護,每日最怕的事就是被趕出去流落街頭、衣食無著。
於是想活下去,想吃飽飯,想長大,想有一技之長可以謀份差事養活自己。
十一歲的徐靜書對世間事所知甚少,活得更像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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