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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不解,這珠花是她有一回從宮外幫鶴鳴帶來的,一共有一對兒,鶴鳴很是喜歡,幾乎每天出門之後必要戴著,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是小心包起來的,怎麼會落下一隻在床腳?
冥冥之中靈光閃現,她又重新爬進床底,到珠花掉落的地方去看,就著勉強打進來的陽光,她看清了床板下的幾道不甚清晰的抓撓痕跡,還有半片掉在青磚縫裡的指甲,她費力地把指甲撥拉出來,就見上面染著淡淡的鳳仙色。
——那是鶴鳴最喜歡的顏色。
第三十章
四寶拿著指甲和珠花,不由得微微閉起眼睛,腦海裡一下子竟浮現出鶴鳴頭髮蓬亂,在這張床上痛苦掙扎的神態,她猛地睜開眼,面有不解,鶴鳴不是被和嬪打死的嗎?難道她臨去之前還回來過?
她正疑惑間,就聽到門吱呀一聲又被推開了,她忙把珠花和指甲塞到腰間,抬眼就見進來的是和鶴鳴同屋的枕琴,枕琴跟鶴鳴住同一個屋裡三四年,鶴鳴無父無母,枕琴大概是除了四寶之外,她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了,甚至論對她的瞭解程度,四寶比枕琴還要差得遠。
枕琴一進屋目光就落在她手上:“你在幹什麼?”
四寶跟她算得上相熟,只是她正心亂如麻,沒心思回答她的話,搖頭道:“沒什麼,我幫鶴鳴收拾一下她的東西。”
枕琴面上也是傷懷非常,眼看著四寶要走到門口了,忽的上前幾步拉住她,又探頭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之後一把掩住門,再把窗戶同樣關好,看著四寶道:“我有話要跟你說。”
四寶見她這番動作,想想那頭髮跟指甲,心裡先有了些預感,問道:“姐姐要說什麼?”
不論年紀大小,遇到宮女先稱一聲姐姐,總是沒錯的。
枕琴嘴唇顫抖幾下,又深深地抿起嘴唇,重重吐出一口氣才道:“你知不知道,昨天鶴鳴被和嬪娘娘打完,其實勉強還能走動,被我們幾個攙扶著先回了長清宮,本來是想請賢妃娘娘做主請大夫找和嬪算賬的。”
四寶心裡一跳,她只知道鶴鳴是被和嬪打了之後,藥石無靈才去的,各種詳細卻並不清楚。
枕琴手裡的帕子鬆了又緊,指尖發白,似也下了很大的決心:“鶴鳴身子骨一向不弱,那時候雖然疼痛,但是還勉強撐得住,人瞧著倒還精神,賢妃娘娘就命人叫了太醫來,一碗藥下去,鶴鳴過了會就痛的掙扎動彈,沒過多久就暈了過去!”
四寶倒吸了口氣,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直直地看著枕琴:“你這是什麼意思?”
枕琴和鶴鳴都是外向性子,不過鶴鳴和善枕琴尖刻,她聞言冷笑一聲:“只要你不是個傻子,就不會聽不明白我這話的意思!”
四寶還是覺著難以相信:“可是賢妃娘娘為什麼要害她?這壓根說不通啊!”
枕琴上下打量她幾眼,見她只是不信,沒有要告狀的意思,這才掖了掖眼角的淚,繼續低聲道:“我還以為鶴鳴告訴過你了,看來你也不知道啊,前陣子皇上在賢妃娘娘宮裡過夜,不知怎麼瞧上了她,皇上對她很是喜歡,問過她姓名出身,不但沒有直接收用了,反而想著挑個好日子先給她抬位份,和嬪也是因著這個瞧她格外不順眼的。”
四寶想到鶴鳴前些日子的反常,臉色不由得白了白,難怪她那日說話語焉不詳的,原來癥結在這裡!也難怪鶴鳴以一介宮女的身份死了,元德帝會這般惱怒,直接斷絕了和嬪的後路。
她想想賢妃的溫善模樣,還是覺著一時難以接受:“賢妃娘娘怎麼…”
枕琴仰起臉把眼淚倒回去:“昨晚上我也不信,但後來越想越是心驚,鶴鳴這麼一死,不僅和嬪徹底倒了,賢妃娘娘一下子少了兩個爭寵的,十三皇子的撫養權又落在她手裡,四妃之中再無能與她爭鋒的…”
她說完又頓了下,鼻翼翕動,傷感依舊,聲音卻透著幾分冷意:“皇上沒得到手鶴鳴就死了,心裡到底有幾分遺憾,昨日便趕過來祭拜,看到賢妃娘娘特地設下的靈堂,十分動容,既感念她良善,又憐惜她悲痛,昨日話裡話外已經露了要把她封為貴妃的意思,要不是她落下這麼多好處,我也只當娘娘是天上少有地下無的大好人呢!”
她頓了下又有些哽咽:“我一開始的時候本沒覺著哪裡不好,但後來起了疑心,細細地把昨日的事兒想了一遍,這才覺著有些不對,賢妃娘娘好端端的給德嬪送什麼東西?而且那個點兒,和嬪娘娘八成的時候都要在那邊散步的,這些難道她不知道?既知道,為什麼還要讓鶴鳴送過去?”
四寶遍體生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