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第1/4 頁)
陸縝給了遞了一碗涼茶:“這事你不用擔心,我會命人留心查著的。”
四寶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好像…從見到沈夙的那一刻起,心臟就不由自己了,不知道是不是原身還殘存了意識。她擰眉道:“我是怕他洩露…”
陸縝笑了笑:“這你放心,沈夙是個聰明人,他會把這事兒捂的比你還嚴實。”四寶訕訕地笑了笑,他頓了下,又道:“不過世上最能保管秘密的就是死人,若是你不放心,我倒是可以…”
四寶忙擺了擺手:“可別,那我豈不是成了弒父殺母的罪人了?聽說他如今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倘若平白死了,別人不是更要起疑心?”兩人之間沒有什麼感情,假若沈夙哪日客死異鄉她肯定沒什麼心理負擔,但是還有原身最看重的沈華採在。
就算從理性的角度想,要是想除去沈夙肯定不光是隻殺了他這麼簡單,沈華採以後會不會為父親報仇,為了以絕後患是不是連他也要一併殺了?還有沈夙的心腹和一些積年老僕,他們也有可能知道什麼,是不是也要除去?不動手則已,但一旦動手牽扯起這樁陳年密事,陸縝絕對會斬草除根,到時候只怕又是一樁滅門慘案,她又不是沈夙,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實在做不來。
陸縝又道:“我會派人查查他的,你不用多想。”
四寶也不覺得是多大的事,大不了以後不見就完了,只是被攪的有些心神不寧而已,卻沒想到這件事對這具身子影響有多大。
兩人回去之後天色已經暗了,四寶覺得著實疲累,草草吃了晚飯,隨便洗了洗就睡了,沒想到一向好眠的她居然開始做起夢來,一開始畫面十分溫馨可愛,幼年時期的沈華採和沈折芳一併唸書,一道用飯玩耍,沈華採小時候就很老實,常常會被脾氣嬌蠻的沈折芳欺負,但如果沈華採被人欺負了,沈折芳也會第一個跳出來護著弟弟,那時候的日子溫暖而又美好。
四寶臉上還沒來得及綻放笑意,忽然畫風一變,沈夙給負責押送行刑的監官塞了銀子和珠寶讓沈折芳替代沈華採,有些外地的犯官為了怕拉到宮裡淨身鬧哄哄的,乾脆直接在本地割乾淨了再帶到京城裡,監官本就沒想讓這個女孩子活下來,以後連累自己,路上隨便找個由頭除了她,回到宮裡也不過是一頓罵的事兒。
十歲的沈折芳悽惶無依地站在泥地裡,她很害怕,覺得哪兒哪兒都跟家裡不一樣,她不想進宮了,宮裡太可怕,據說是管她的監官也太可怕,而負責帶她進京的監官把她兩隻手綁在馬上,拖著她在馬後跑…
四寶就是這時候穿過來的,她醒來的時候人被扔在四處漏風的馬棚裡,怔怔地不知道自己在哪兒,監官就繞過來嘀咕了一聲命大,卻不敢一日之內下兩次手,她就這麼僥倖撿回來一條命。
她渾身青的青,腫的腫,手腳都動不了,躺在地上只能喘氣,監官見她也沒幾口氣了,就唱著歌走了。
監官是個不正常的,每天挑選模樣順眼的孩子到他屋裡來伺候,而且只要十二歲以下的,每個被淨身過的孩子只要進去,都是抹著淚一瘸一拐地走出來的。直到有一天,一個孩子實在忍受不了,悄悄藏了把磨好的鋒利石頭砸碎了他的腦袋,於是宮裡派出新的人來接管這些孩子,唯一知道她身份的外人一死,她的秘密就這麼被遮掩住了。
——但是日子並沒有好過起來。
四寶還在做夢,有時候是原身的,有時候是自己的,夢見有天上學回來爸爸媽媽幫忙準備好了生日蛋糕,她閉上眼睛正要吹蠟燭,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被罰跪在暗室裡,兩手捧著還在燃燒的燭臺,熱蠟滾下來,一顆一顆落在她手上。
有時候又夢見謝氏給沈折芳頭上插了一隻小金釵,笑著喚她‘囡囡’,畫面一轉,又成了一個長相刁毒的女官罰她一天不許吃飯,她看旁邊有人吃著一塊豌豆黃,她直勾勾地看著,低低地問:“能分我一塊嗎?”
四寶被夢魘活生生纏住了,浮浮沉沉無法掙脫,只能抱著腦袋低低呻吟,開始的時候聲音還低,到了後面已經變成了痛苦的哀嚎,手臂上都被撓出了一道道血印,恍惚中覺著自己又死了一回,正站在奈何橋邊等著重新投入輪迴。
她想掙脫出來卻掙不開,忽然身子一輕,落在一個乾淨冷清,還帶著香氣的懷抱裡,肩頭被人輕輕推了推,睜開眼就見自己半倒在陸縝懷裡,他正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四寶恍惚了片刻,一時竟想不起他是誰,等想起來了就下意識地攬住他的脖子,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裡嚎啕大哭。
第六十五章
陸縝見她呆愣,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