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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了一下,心裡嘆了聲,放柔了聲音道:“四寶,你不要怕我。”
四寶低頭揉著被角不言語,過了半晌才覺著這麼把人幹晾著實在不好,轉了話頭問道:“督主,陳選侍呢?”
東廠有不少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罰,偏在身上還留不下什麼痕跡來,陳選侍養尊處優慣了,沒熬幾下就咬舌自盡了,成安就讓人在她臉上刺了字,對外宣稱她難忍羞辱所以自戕,至於皇上信不信他也顧不得了。
他大概沒料到她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默了片刻才道:“她的事兒你不用過問,我自有主張。”
四寶哦了聲,又沉默下來。
他禁不住問道:“當時…你為什麼要衝過來擋在我身前?”他頓了下,沉了沉心:“我以為你還在怨我。”
上回的事雖然讓她害怕惱怒,但跟陸縝對她的恩情是兩回事。她兩眼茫然了片刻才低聲道:“您對我好,我是知道的。”
她又懶又饞還不信任人,身上的毛病數都數不過來,可這不代表她不知道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她當然樂意勤懇在陸縝手底下當差報答他的恩情,可是他怎麼就偏偏瞧中她了呢?!
陸縝聽了這話沒覺著多高興,反而蹙眉隱約悵然:“我也知道,你是極好的。”
四寶惹出的事兒雖然不少,但在忠心當差這點上實在挑不出毛病來,她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收拾灑掃,把他身邊的各樣事兒都料理妥帖,就是成安跟他多年,也沒有四寶這樣細心周全,她對他自是無比盡心的,人人都說他待四寶好,可四寶對他更是不差,可只有一樣,她不喜歡他。
恩重而情薄啊。
他被她明著拒了一回又一回,臉面已經是被扒拉乾淨,什麼傲骨自信半分都不剩下了,偏他的惱意半分都發不出來,就連表露都不能表露半分。
四寶乾巴巴地笑了笑,不敢接話茬,他靜默片刻才道:“你還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四寶認真想了想,低聲道:“聽說沈寧大人要去皇莊巡查一段時日,奴才能不能跟著一道去?”她和督主現在是剪不斷理還亂,還不如都冷靜幾天比較好…她以後還想在宮裡混日子呢。
陸縝搭在床沿的手指緊了緊,須臾才鬆開,凝目望向她片刻,淡淡道:“好。”
他頓了下又道:“你先好生養傷,我回頭會跟沈寧說的。還有什麼想說的?”
四寶聲音更低了些:“奴才身上的監官之職,奴才恐不能勝任,所以想要請辭…”想她當初升官的時候還美滋滋美滋滋的,現在只剩下平白欠人好大一份人情的惶恐,萬一督主又讓她用身子償還怎麼辦?
陸縝薄唇微抿,須臾方道:“此事容後再說。”
四寶鬆了口氣,欠身想要道謝,他換成了一派好上司的口吻,語調不見起伏,叮囑她按時吃藥,繼而轉身出了屋子。
……
四寶養好了傷之後就跟著沈寧往皇莊出發,雖說沈寧待她不如成安那樣時時提點著,但因著督主的關係,也算是照顧周全,他在路上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道:“四寶,你跟督主究竟是怎麼…”他兩個大拇指糾纏一陣,遞給她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四寶汗了下,連連擺手:“您老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沈寧見她不想說,也不好再逼問。四寶先去找要去皇莊的人混了個臉熟,讓她比較驚喜的是,謝喬川這回竟然也要去一道當差,雖然皇莊離京城不遠,但能有個熟人照應著當然不錯。
謝喬川本來一臉懶散漠然,見她一臉驚喜,也不覺跟著笑了笑,解釋道:“我已經正式進了東廠,沈大人這回是把我拉拔進隊伍裡,是想著給我個機會讓我歷練歷練。”
四寶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這是好事,你可要好好表現,以後全靠你罩著了。”
謝喬川本來沒覺著有什麼,但想到她上回穿女裝的樣子,臉不由自主地又紅了紅,被她拍過的地方隱隱作熱。
皇莊離京裡也就大半天的路程,四寶本來把這次去皇莊當公款放假的,沒想到老天爺都看不慣公款吃喝的人,她到了下午肚子就疼了起來,她一開始以為自己吃壞了東西腸胃不適,本來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剛進了自己屋子,就見褲子蹭上了一小塊血跡。
四寶暗叫一聲不會這麼倒黴吧,這時候竟然親戚到訪了!
大概是宮裡討生活壓力大,她的大姨媽一向不準時,大部分時候都是兩三個月才來一次,有時候要拖到四五個月,經期不調這個毛病對女人來說可大可小,只要好生調理就沒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