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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找找門路,最好能請一位名士教導兩個孩子。她想等事情辦妥再告訴他,到那時,他便是有心責怪她的先斬後奏,為時已晚。
當著孩子的面,錢縣令不會給她沒臉,頷首嗯了一聲,指了指近前的座椅。待得兩個孩子請安之後,他便遣他們各自回房洗漱更衣,隨後才皺眉看著妻子,“那些事,也是你能自作主張的?”
錢太太低頭不語。
錢縣令嘆了口氣,“你我雖是半路夫妻,可是這麼多年了,也算是齊心協力地度日。我沒想到,你到了這年紀,倒犯起糊塗來。”
“的確是糊塗。”錢太太輕聲道。
錢縣令問道:“你進京,是為了見董探花一面,順道提及孩子學業的事,還是正相反?”
“……在他面前,我是開門見山地求他。他把我當末路人,什麼都不想跟我說。”
錢縣令冷眼瞧著她,“不管他把你當誰,我從沒敢想沾他的光——你這些年,提起那孩子的時候都少,但凡提起,話並不是多中聽。我便以為,你在嫁過來之前,他就恨上了你——為這個,我這兩日真是心驚膽戰,生怕你把他惹得發火,扣下兩個孩子。”
錢太太取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有氣無力地道:“就別說這些了吧。我已經知道錯了。”
錢縣令冷笑一聲,“不說可不成,還要好生說道一番。我已經派人去請大舅兄了,我得問問他,憑什麼插手我的家事!”
第76章 暴躁(1)
錢太太聽了,蹙眉道:“事情已經過去了; 我也已經知錯; 你卻為何揪住不放?”
錢縣令睨著她; “我若能連這種事都等閒視之,便是連一縣之才都沒有的廢物!”
“我……”錢太太實在擔心事情鬧大; 心急之下解釋道,“我與兄長; 不也是為了兩個孩子的前程麼?”
“前程?”錢縣令冷哼一聲,“他們的前程; 由我錢家的境遇決定。他們生下來就是七品芝麻官的兒女; 而且,我這芝麻官; 也沒有升遷的心思,就想不功不過的熬到辭官致仕那一日。至於兒女; 我也沒指望他們飛黃騰達。”
這些都是掏心窩子的話。二十四歲那年,他中了同進士出身; 慎重斟酌之後; 竭力斡旋了一番; 被允准回祖籍做父母官。
起先也曾躊躇滿志,想做出一番業績; 早日升遷。
但是,年復一年; 他覺得維持現狀才是最明智也最舒坦的日子:才幹有限; 治理一縣剛剛好; 再往上,定要長年累月的焦頭爛額。與其如此,便不如賴在原地不動了,橫豎只要不出大的紕漏,吏部便不會尋找別人頂替他,也不敢嘗試把他調到別處。
誰說做官就一定要拼死拼活地往上爬了?這些年的確是名臣奇才輩出,但那終究是鳳毛麟角,而且話說到底,是要有人在高處呼風喚雨,但也要有更多的人在低處效力。
心定下來,他打心底地享受現狀:守著祖產,衣食無憂,對得起父老鄉親,閒來與同窗好友小酌幾杯,吟風弄月——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好光景。
錢太太早就明白他這心思,在此刻,心頭卻是委屈、惱火交加,“可我跟你不一樣,我有過那樣出色的兒子……”
“他再出色,跟你有什麼關係!?”錢縣令聲音猛的拔高。
錢太太被他這一嗓子吼得呆住。
“你是管過他的課業,還是管過他的死活?”錢縣令再也無法掩飾心緒,幾分輕蔑到了眼底,“他被逐出家門的時候,家裡上上下下都懷疑他在董家過得一直不如意,受了窩囊氣。
“可你是怎麼說的?你說他就是天生反骨,不吃幾次大虧,消停不了。
“那時我就覺得,你對那孩子未免過於刻薄、心狠,但始終都認為,你們是有了一輩子打不開的心結,沒有母子緣分,平日又見你很是疼愛兩個孩子,便一直沒說過你什麼。
“言猶在耳,你瞧著他就要恢復錦繡風光的情形,居然舔著臉跑去找他?”
他語氣裡都有了濃濃的輕蔑,“你還要不要臉?你又想沒想過,我還要不要這張臉?”
話很重,很毒,錢太太哭出聲來,哽咽道:“我是對不起他,我比誰都明白。可已經這樣了,這輩子都只能這樣了,我有什麼法子?正因為對不起他,我更想做好跟前一雙兒女的娘,只要可以,就讓他們的路更為順遂一些。他們這個年紀,課業至關重要,恰好京城書院又是最好的求學之地……但凡有一點兒可能,我便想試試……”
“少跟我顛三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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