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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法子,心疼了。
太心疼了。
。
回家時,蔣老太爺沒坐馬車,步行回去的。
蔣凌沒法子,只能跟在他身後,累得要死,卻不敢抱怨。他已有預感:蔣家就要沒落,錦衣玉食的日子,再不會有。而這一切,是因蔣家對蔣徽的虧欠而起。
他開始後悔,年幼懵懂的時候,不應該仗著祖父祖母、父親母親的寵愛,對他們漠然視之的蔣徽甩臉色、使絆子——雖然,使絆子從沒成功過,但她對自己,一定沒有姐弟情分,甚至打心底厭煩。
除此之外,蔣徽說過的痴情人、窩囊廢的言辭縈繞在他心頭。
他一次次凝視著祖父步履蹣跚的背影,生出種種猜測,都與女子相關,都不是好事。
對即將到來的災難,他害怕,但是,有什麼法子呢?他年歲小,什麼都不知道,知道也想不出應對的法子,只能逆來順受了。
終於,祖孫兩個回到了家裡。
蔣凌耐著性子隨祖父走到外院,立刻撒腿跑回自己住的小院兒,進到室內,便開始搜尋值錢的金銀物件兒,找了一圈兒,只找到了幾個銀錁子和兩個銀盃。
原來,家裡的情形,早就不好了。但他遲鈍,到今日才知。
他癱坐在太師椅上。
蔣老太爺走進垂花門,神色茫然,眼神渙散。回到家,只是憑藉著直覺。
蔣老太太迎上前來,焦慮地詢問:“怎樣?那個孽障怎麼說的?”
蔣老太爺充耳不聞,繼續往內宅走。
蔣老太太愈發心焦,扯住他衣袖,“你倒是說話啊!那孽障到底怎麼說的?!是不是要與我們玉石俱焚?”
拉扯之下,蔣老太爺站定身形,定定地凝視著她,“玉石俱焚?”他輕聲重複這四個字。
“我猜對了,是麼?”蔣老太太急切地道,“若如此,也不怕,我們去程府,再去四房——那些憑據已經做好了,我們讓程家的人和四房看看,他們一定會擔心蔣徽身敗名裂,拿銀錢給我們,我們可以趁機多要些……”
心頭所有的怒火、屈辱、痛苦,在這一刻,有了宣洩口。蔣老太爺深深地吸進一口氣,揚起手來,用盡全身的力氣,給了她一巴掌。
蔣老太太全無防備,被他這一巴掌摑得身形倒地,眼前直冒金星。
蔣老太爺漠然地觀望女人此刻的狼狽。
他對這女人,多少年來,都有著不可理喻的痴迷——他是清楚的,也知道不對,但一直放縱那份痴迷,淡漠因她而起的諸多是非。
他在她面前,從來沒有尊嚴,任由她掌控家事、擺佈兒孫,只要她留在自己身邊,讓他每日心安樂、享淫/欲。
打心底來講,他看重子嗣,卻從不在意女孩子,關於蔣徽的那些事,重視的時候,是蔣徽無論如何都要退親。
他覺得自己被孫女肆無忌憚地蔑視、頂撞,動怒了,髮妻又一直在一旁喊打喊殺,便毫不猶豫地選擇接受譚家的條件,放棄孫女。
但是,之後呢?如今呢?
事實證明,趕出去的那個孩子,是蔣家興衰的關鍵。
如今,但凡他出一點點差錯,他和兒子就要生不如死——董飛卿不是會隨意對誰放話的做派。
到了暮年,對女人已無貪/欲,對她的那點兒情分,早已淡了。他若想給蔣徽、董飛卿像樣的交代,懲處這個女人是首要之事。
為她糊塗了大半生,到如今,他該為兒孫做些事了。
蔣老太爺看著嘴角淌出鮮血的髮妻,一字一頓地道:“賤婦,我要休妻!”
。
此時的譚振亨,正在邱老闆面前賠著笑臉討饒:“犬子糊塗,竟然壹夜之間便借了九萬兩的賭債,這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邱老闆那張對誰都和善的笑臉板了起來,與平時在人前的面孔判若兩人,“這話我就聽不懂了,你譚家近日對蔣家長房屢次出手,打量誰沒耳聞麼?蔣家長房都把家底掏給你們了,你也好意思說手頭拮据?”
譚振亨忙解釋道:“您也知道,最近不少言官上摺子彈劾,有些跟著湊熱鬧起鬨的,我總要把一些沒必要的閒話壓下去,不論是怎樣的手法,都需要花費大筆銀錢。”
邱老闆神色漠然,“那些與我無關。三日內,你拿不出贖人的銀子,我就親手砍斷譚孝文雙手、雙腳——這是他借錢的時候立下的字據。而且,這種字據,早在三年前,他就立過一次,那次他走運,翻本兒了。這次,就不需我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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