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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立很久,才發覺飛雪已經浸透肩頭衣衫,也浸溼了頭髮,伸手一摸,觸感冰涼。而額頭在發熱,骨子裡卻流竄著寒氣。
在這檔口,犯病了。特別特別難受。
夜間也有客船抵岸。她實在是站不住了,攔住一個穿戴尋常的人,取出一塊碎銀子,指一指他身上的斗篷。
那人會意,眉開眼笑地接過銀兩,解下斗篷。
她把斗篷疊起來,放在岸邊一塊石頭上,然後坐在上面,託著腮,望著折回來的那條路。
黎明時分,雪停了,有船隻泊岸,一個面容狡詐的中年人瞥見她,走到面前問東問西。
她沒力氣理會,不說話。
那人的笑容漸漸變得猥瑣,說的話大抵也是越來越下流。她意識有些恍惚了,知道對方在說話,卻不知道在說什麼。
她想,過一陣再把這人扔水裡去吧——橫豎也是傻坐在這兒,他說話總算是有個動靜,比沒有好。
然後,疾馳的馬蹄聲傳來。
很奇怪的,她聽到了,循聲望過去的時候,董飛卿已在不遠處跳下馬,大步流星而來。
他到了她面前,一把拉起她。
中年人大抵以為遇到了同類,一本正經地數落董飛卿。
董飛卿一腳把那人踹到了水裡,隨後,握住她的手,走向駿馬停留之處。
他力氣很大,溫暖的手掌箍得她骨節生疼。
到了駿馬跟前,他扯掉她身上的斗篷,隨手扔到地上,再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來,裹住她,示意她上馬。
她下意識地彎身,把那件斗篷撿起來,抱在懷裡。
他忍耐地看她片刻,伸手去奪。
她如何都不肯鬆手。
到底,他沒好氣地捏了捏她下巴,由著她。
她始終沒問過,他是如何找到她的。可以確定的是,那次走散的事情之後,每次一同出行,他都會走在她身後,落後幾步,到如今,已成習。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隻的感情線,我其實埋不少伏筆了~
感謝以下小天使:
讀者“feicui”;灌溉營養液+22018…04…23 03:5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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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入V公告
024 婚前(5)
往昔一幕一幕在腦海閃現,蔣徽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在當時滿心氣惱、窩火的事,回想起來,心緒迥然。
走在店鋪之中,董飛卿生出似曾相識之感。
有夥計迎上來招呼,他示意與在樓上的蔣徽是同伴,而後轉到臨窗的茶几前落座,視線不自覺地投向櫃檯。
重逢當日,只一眼便覺得像足了她。像的不是容貌,是眉宇間那股子清絕、冷漠。
對視的片刻間,她神色坦然,目光清明。
記憶中,蔣徽那雙眼,有過很多種眼神,獨獨不會有畏懼、退縮。真的是無所畏懼的女孩。在那一刻亦是。
可終究是意態酷似,要在審視之後,才全然確定。
隨後幾日,兩個病秧子安安靜靜地相伴度過。就算談及姻緣大事,蔣徽也分外平靜,不忐忑,無喜色。
彼此真正上火、生氣,是在揚州走散那次。
那天他走在街上,下雪了,恰好經過一間茶樓,聽得裡面有人說書,恰好也渴了,回身對蔣徽打手勢,告訴她自己要進去歇歇腳。
她就站在斜對面,笑盈盈地賞雪,視線也是與他相對的,他便以為她看到了,轉身走進茶樓,要了一壺熱茶,幾色點心。
說書先生在講的是首輔程詢的軼事:父子兩閣老,師徒雙奇才,髮妻是水墨名家——叔父仍如以往,是世人矚目豔羨的焦點。
他不自覺地聽得入了神,直到外面鳴鑼開道的聲音入耳,才猛然一驚:時間不短了,她怎麼還沒進來找他?
他急匆匆結賬出門,在附近尋找,來來回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