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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杯裡倒水。
顧言傾正難受得緊,又忙咕了一杯; 喉間好像沒有先前那般乾裂的疼,又就著藿兒的手喝了第三杯。
沈溪石再要倒,顧言傾啞聲道:“夠了!”
藿兒放了茶杯; 又問顧言傾,“小娘子,醫女在隔壁候著呢,你要是哪裡不舒服; 奴婢就去喚她!”
顧言傾閉了眼,渾身酸疲得連眼皮都不想動一下,藿兒見她很辛苦的樣子,對沈溪石道:“沈大人,我家小娘子要休息了,還請您回吧!”
藿兒很感激沈樞相救了自家小娘子,先前她和其他的小女使原都在花廳的西側廳裡侯著,她口渴喝了一杯水,腹部便一陣絞痛,去了茅房,一回來便不見了荔兒和小娘子,心裡一直十分自責。
沈溪石溫聲道:“杜姨在外頭,你放心便是,荔兒怕是也受了風寒,你快去看看吧!”
藿兒又看了眼自家主子,見主子沒有開口,便退了下去。
沈溪石坐在了腳踏上,背靠著顧言傾的床邊,眼睛望著前頭尚在晃動的點綴著珍珠的紗簾,“絮兒,我們成親可好?”
他的聲音暗啞,像積蓄了許久的能量才吐出了這麼一句。
床上的顧言傾眼瞼上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並沒有睜眼。
“絮兒,一生如此的短暫,我只想和你多處一些時光,你要做什麼,我都不會干涉你,你不想和我說的事,也可以不說,不想讓我知道的,我就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在這一世,可以將你護在身邊。”
低沉的男聲像夏日間泠泠的溪水,靜緩緩地從遠處淌來,樹蔭濾去了日光的燥熱和俗世的浮塵,一段荷花俏俏地立在溪谷中,清涼的讓人格外的寧靜。
顧言傾的大腦瞬時放鬆了下來,好像這麼一會才終於挨在了四層金絲棉絮被上一樣,被褥的暖香,引得她漸漸入了夢鄉。
等勻稱的呼吸傳來,一直等著回應的沈溪石才驚覺床上的人睡著了!
給她掖好了被角,出去換了林家的兩個女使來照看,才去找杜姨,“杜姨,落水一事,可查清楚了?”
杜氏點頭,“是張如綺往甘以芙身上撲去,甘以芙死死地抓住了絮兒和夏小娘子的胳膊,一同帶了下去。“
夏家一早派了小女使過來,將當時的情況與杜氏說了一遍,恰好又有林府的四個小女使去水榭裡上果脯點心,可以佐證夏小娘子的說辭。
沈溪石眉目間透著森森的冷峻,不過畢竟在林府,他也不會讓杜姨難做,深深做了一揖,“杜姨,此事,就交由您處置了!”
杜氏點頭,“絮兒這邊你晚些時候再來看看吧,左右在我府上,你不用擔心女使伺候不好她。”
沈溪石知道杜姨是為絮兒的名聲考慮,不然他先前那般不顧性命地救絮兒,此時又在內院待得太久,難免會讓嚼舌根子的,抓住了話頭。
杜氏讓女使過來替沈溪石束了發,拿軟話勸道:“若是絮兒應了你,你們的親事還是早辦些為好,我在汴京城裡頭,尚可幫你們看顧一二。”
沈溪石聽見“親事”二字便亮了眼,素日冷寂的人,此時看杜氏的眼神透著感激。
杜氏搖搖手,讓他快些出去。
沈溪石剛出垂花拱門,便與大將軍林承彥碰到了,沈溪石剛要執晚輩禮,被林承彥一把拉了起來,“都是虛禮,算了,聽說你剛才又落了水,好生養著,我出京之前,還準備和你暢飲一回呢!”
“林叔父若是有雅興,溪石定當奉陪!”
林承彥欣然點頭,見左右無人,對沈溪石道:“自古好女怕纏郎,當年張丞相就是太抹不下臉皮子,你可千萬別學他!”
這話說的沈溪石忍不住笑了,似乎可以窺見當年張丞相敗在林叔手下的模樣,“多謝林叔父指點!”
林承彥見他受教,並不是一味的迂腐君子樣,心裡也生了一點喜愛,“快去前頭吧,都在傳你的閒話呢,我們叔侄後頭再說!”說著便闊步走了。
沈溪石望著林將軍的背影,心裡十分佩服林老相公,竟將一個自幼失怙的孩子養的如此爽朗,絲毫不見沒有雙親庇佑的陰影,與張丞相比起來,顯然是林將軍更易讓人親近。
聽說,林將軍與杜姨是青梅竹馬,沈溪石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竅。如果十歲那年他沒有遇見顧言傾,大概,現在的他或許更陰鷙、冷血。
沈溪石正理著思路,右邊的□□上隱隱傳來細窣的腳步聲,忙往垂花拱門前的假山裡隱去。
站在花藤後頭的楊叔岱見二貴終於跑了出來,一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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