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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他得一個人仔細地把昨天說的話回想一下。
他剛才脫口就是一句“不好”,是他已經回想起七七八八。
四叔的問話,
他的回答,
有沒有說出姑祖父,有沒有說出四妹夫……韓世拓都想到一大半兒。他拿手敲自己額頭,喃喃低語:“讓四叔蒙了一回,”不過他心存僥倖,又自語道:“四叔啊四叔,饒你是精明,也不敢想這種法子。饒是我全告訴給你,你又去哪裡找人呢?”
往床上看看,見掌珠沒動靜,應該在沉睡。韓世拓還不想回去,一個人又琢磨一會兒,想四個房頭裡的人脈,基本上互相都清楚。四叔就算套出自己的話,也是個稀鬆。換成二叔?韓世拓沉下臉,他要是知道,倒是能走得成。
不過世子又輕鬆起來,二叔上了年紀——和世子相比算上了年紀,這勞動筋骨的事情他肯去?韓世拓一旦放輕鬆,就調侃起幾個叔叔來:“得了得了,你們還是瞪著眼睛看著我走幾年,再回來官大壓住你!”
有親戚真好啊,這是韓世拓往床上去的路上所想。然後他又把掌珠的親戚和自己的親戚作個比較,他已經酒醒,又讓四老爺下了個套,在安家積存下的愛家人之心就全都飛走,世子在床前倒碗茶漱了口,又用了半碗溫熱的茶,舒服的伸個懶腰:“哎喲,我的叔叔們全是混蛋,才不管他們在京中好與不好。”
解下衣服鑽入被中,把掌珠往懷中一抱,好似抱住自己的大官職。
早上夫妻醒來時,掌珠已壓下昨天的火氣,隻字不提。韓世拓上了叔叔的當,他是不敢提。見掌珠梳好頭髮,世子從黃花梨百寶嵌石榴綬帶紋鏡臺上提起筆,對掌珠笑道:“今天你要什麼式樣的眉?”
世子畫眉,那是無可挑剔。
這是他風月場上學來的。
掌珠就讓他畫上,對著鏡子照過,也自覺得滿意。但是依就不肯放過他,諷刺道:“學了十幾年的吧,難怪這麼的好?”
又往甘草捧著的簪子盒裡挑簪子。
韓世拓嘿嘿:“那是,遇到你以前的事。”把面龐更低下來,湊到掌珠耳朵根子下面:“討個假,幾家鋪子要去看看,讓夥計們盤盤貨,過了十五好開門。”
他是有自己的鋪子的,有老太太孫氏給的,還有母親給的,還有兩間是侯府裡對世子的定例。掌珠就不言語,手指只撥弄著簪子。
“這根吧?”韓世拓殷勤的端詳過掌珠的衣裳,見是件大紅雲雁富貴花紋的錦襖,就下手挑出綠寶石的髮簪,紅配綠,是古代的絕配。
掌珠懶洋洋接過,韓世拓又作主為她選了白玉簪子,點翠花鈿。掌珠看了看,滿意上來。因這滿意才淡淡地道:“去了,可早回來。”
“當然早回來,”韓世拓在掌珠面頰上親一口,羞得甘草和綠窗往後面退。她們天天的看,可到今天還是不習慣。因為這位爺是不分時候的,想親奶奶就上去一口。幸好還分個地點,沒有親到房外面去。
“過年前讓掌櫃的請夥計們,他們說今天回請我,我要是不回來用午飯,你一個人可記得愛吃的多吃幾口,不愛吃的就不吃。”韓世拓交待掌珠。
掌珠心中喜歡,但白眼兒他:“我是孩子嗎?不要你交待。”
“我不交待你,誰交待你?”世子爺才說到這裡,他的妾魚貫而入。甘草見到忙道:“姨娘們來給奶奶請安。”
掌珠立即就火了:“不用裝相!我受不起!”她毫不留情面,不給自己丈夫留,也不給妾室留。這是從明珠好表妹說“我們家不納妾”那天開始的。
她一發脾性,韓世拓就慌了手腳,一迭連聲地喚道:“掌珠掌珠掌珠,過完年就打發走,你又為這個生氣了?”
“哼!”掌珠冷笑:“正好,你有話交待她們去吧。”見梳妝已成,拂袖就要起身,又走來一個侯夫人的丫頭,她知道新奶奶厲害,進來就叉手陪笑:“老老太太病了,請太醫抓藥呢,侯夫人讓奶奶早飯後一起去看看。”
韓世拓在這個空當裡,揮袖子讓幾個妾出去,皺眉:“你們怎麼又進來了,不是說不要來不要來。”
福花等人淚眼汪汪地看著他,怎奈世子爺半點兒不理。妾室們出去,聚到一起流淚。這是娶的什麼奶奶,簡直是閻羅王進家,把個世子爺懾得死死的,半點兒手心都出不去。
她們從早到晚的等,想等到世子一個人在時,再對他說上一說。可等來等去,見今天和昨天一樣,正房裡傳早飯,早飯過後世子和奶奶都是新衣裳,並肩走出院門。
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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