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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爺即刻啞了嗓子。
南安侯這個時候開口,慢條斯理地道:“我在山西為官的時候,誰又認得小袁?我不比老二,你在京裡當官,在京裡認得的人才真的是多。估計小孩子也認得幾個。”
二老爺狼狽的捧起茶碗當掩飾。
韓家幾兄弟,都當過花花公子。二老爺至今還是青樓上風流客,而在十數年前,更是讓一個青樓過氣頭牌訛詐,拖著個兒子說是二老爺的,在文章侯府門外鬧了好幾天,花了一千兩銀子才打發走。
二老爺暗暗驚心,十數年前的事,姑丈遠在京外,韓家又不和鍾家三位老爺走動,他是怎麼知道的?
當時這事情壓下去算快的。
他才驚到這裡,袁訓怎麼會放過他。袁訓對文章侯的是解釋,對二老爺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朗朗地對南安侯道:“舅祖父這話有什麼出處不成?不過依我來看,二老爺不是認得的小孩子多,是認得的鋪子掌櫃多吧?”
二老爺脊樑骨後面“吸溜”一聲,一道冷汗直落到繫腰的汗巾子上。
他那茶碗更舉得高高的,擋住自己神色,更加的驚疑不定。
自己的私事,這個少年是怎麼知道的?
老爺們都在外面有鋪子,這並不稀奇。稀奇的是二老爺瞞著二太太,又在外面和人入股,他入股的鋪子,全是女掌櫃的。自然他的人,也一樣的不時奉陪上去。
袁訓見他吃驚,暗暗好笑。心想你也太大意,敢把玩笑開到我的頭上。好好想想我在哪裡當差,我家大姨姐和你侄子作親事的時候,你不是去打聽過我是不是太子面前得寵?
問的是誰,我都知道。
坐下還沒有說十句話,廳堂上就*辣起來。三老爺見勢頭不對,就打個哈哈岔開話題:“有鋪子是好事情,誰家沒有鋪子,”三老爺最想問的,是袁訓肚子裡對當官還有沒有別的主張,他把話題接過來,就擺出一臉關切,問道:“聽說你要下春闈呢?”
袁訓笑回:“是的。”
“哎喲,可惜我們世子不能去,他念書可是聰明的很。如果這一次能去,也就不用舅祖父和你多費心。”三老爺投石問路,話也是想過的,自然就轉回到當官上面去。
袁訓穩穩的回答他:“問過他,他說不願意下考場,不然也是能去的。”
文章侯險些跳起來,一口熱茶燙到嘴裡,顧不得擦,就問道:“世拓能下春闈?”袁訓心想看你們全敲打著我說話,不漏點兒手段給你們,只怕你們沒完沒了。就鄭重回答:“他要是願意下本科的春闈,這倒不難。”
“真的?”文章侯騰地站了起來。
他兒子不能再下科場,一直是文章侯心中的憾事。他倒不是怕兒子急著奪他的爵位,而是他的侯爵名稱,叫文章。
文章侯的文章,這輩子就這樣了。有人活到老學到老,但文章侯襲爵後,就俗事多官事多家事多…………其實誰不是這樣呢……………他自己都認定文章不會再好,那麼再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的期盼,全放在韓世拓身上。
偏偏韓世拓小時候唸書十分的聰明,更讓文章侯覺得有所盼頭。然後他長大了,丟了科考的資格。
數十位御史彈劾文章侯教子不嚴,文章世子倫理德行上有虧,最後全是一個口徑,這樣的人不是官胚子。
不管你秋闈考得怎麼樣,乾脆點兒吧,春闈你就別考了。
有一位御史寫得相當的犀利,這樣的人要是當了官,他到了地方上,是教人奸騙表親呢,還是教人道貌岸然?
皇帝直接就批了同意。
文章侯後來政績上沒有建樹,不敢公開的提。又託過人去宮中活動,奈何老太妃當年是得寵的,得寵很多時候意味著得罪的人多,再或者嫉妒你的人多,,樹倒打猢猻,文章侯不就是那樹倒後的猢猻?他就沒辦成。
而韓世拓本人又不肯再在書上下功夫,他不能再走“文章”這一條路上,就成了文章侯的一塊心病。
這塊心病揣在懷裡,不時的會出來晃一晃,把文章侯燙上一回。這出來晃的也有節奏,一般三年晃一回,每回開科選,文章侯就都是難過的。
難過而沒有辦法,這才是個真難過。
而今天,一個少年,他對自己說:“世子下春闈,是有辦法的。”文章侯跳起來茫然,又竭力回神的緩緩坐下,一剎時,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再聰明人的人,想不全別人的方方面面。袁訓隨口的一說,見到文章侯有片刻的失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