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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站著,正在唸唸叨叨。
她在算日子。
算姑娘出嫁的日子。
紅花實在太喜歡了,喜歡姑爺,僅限於他對自家姑娘太好了。在青花和紫花眼裡,紅花你馬上就離管事大娘不遠。至於這管事大娘都是成過親的,她們倒不去管紅花嫁給誰。
再有一個,每過去一天,離紅花過年分錢的日子就不遠。至於姑娘這鋪子還沒有開張,紅花也不去管。
星星眼又在紅花面上閃個不停,然後,她就看到她朝思暮想的人。
她代寶珠姑娘想的,她家的好姑爺往這裡來。
“姑爺好,”紅花小跑著上去,脆生生問安。袁訓頭也不抬,沉沉地:“嗯,”這奴才再對著自己殷勤,也是和她那主子是一夥的。
他直奔房中,手指在袖子裡動幾動,把進門就捏住的一塊銀子丟下來。今天不嘗錢,正在生氣呢。
紅花倒沒有這個意思,哪能天天嘗錢呢?她也沒看出來袁訓不喜歡,她興頭上來了,跟後面進房,就去泡熱茶。
奶媽叫住她,衛氏悄聲取笑:“又賞了你多少?”紅花樂陶陶:“沒呢,紅花不要錢。”還是興高采烈去泡茶。
衛氏跟後面更要笑,而那一位正在新鮮勁兒上的還沒有出爐的新姑爺,已在房中。
寶珠嫣然而接,就見表兇往榻上一坐,眼睛往上一抬,看房頂。
“不開心麼?”寶珠察顏觀色,過來問他。
紅花送茶進來,寶珠接過,雙手端著送上,卻見表兇亞似沒看到,大刺刺坐著,並不來接。
寶珠就奇怪了,見他總不給自己正眼睛,把茶放到他手邊,就往自己身子上下打量一遍,衣裳周正,並沒有惹他生氣的地方。
哦,難道是妝容不對?
寶珠就輕移步子,去往銅鏡前照了一照,唇紅齒白,脂粉並不濃厚。從鏡子裡,見那個人還是斜著眼角,唇邊冷笑。
寶珠就存上小心,出來往前走一步,歪著腦袋半彎著身子,從下往上的覷他表情。袁訓給了她一個大白眼兒。
寶珠就更帶著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往前又一步,再把腦袋歪下去,環佩叮咚輕響中,再從下往上去看他。
那個人還是不理她。
“我知道了,莫不是外面受了氣?回來就看寶珠好欺負,這就來欺負寶珠?”寶珠自言自語。
袁訓總算有了動作,腿蹺著,也把腦袋歪過來:“是你欺負我吧?”
寶珠驚訝:“你這個人,你怎麼能紅口白牙的亂說話。寶珠是你對手嗎?怎麼敢欺負你!”寶珠總算咀嚼出點味道來,這個人在和自己生氣。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天天在家裡不住手趕嫁衣,每一針都想著你,你同我生什麼氣?
“紅口白牙嗎?”袁訓嗤的一聲冷笑,再板起臉,吩咐道:“你過來!”寶珠也生氣了,以後過日子這樣可不行。你是打外面來的,就生氣不應該與我相干。就算你同我生氣,也得說個原因出來,不能讓人悶在葫蘆裡。
寶珠就原地站著,一到爭執,兩個人就都低了嗓音,她輕聲道:“為著什麼,這樣的兇我?我得明白了才聽你的。”
她眼珠子微轉,叫人過去,莫不是想打人?這可不行。寶珠忽然就想到瑞慶小殿下,小殿下跑起來好似兔子,寶珠麼,跑出簾子估計還不弱於她。
殿下還說:“我會和你一起教訓壞蛋哥哥的,”寶珠就很想笑,眸子裡有了笑意。這壞蛋今天真的壞蛋脾氣大發作?難道以前全是藏著掖著不讓寶珠知道。
袁訓把一隻手放在小桌子上點來點去,看上去不耐煩出來。人也跟著不耐煩:“你說紅口白牙不能說假話,我想看看你是什麼牙?”
“白的。”寶珠嘀咕:“很整齊。”
“那你過來,我要審你!”袁訓把腿放下,換成大馬金刀的坐姿,撣了撣衣角。
寶珠憋住氣,黑寶石似的眼珠子更加疑惑:“審我?”她也把臉兒黑了:“是還沒怎麼著,你就想要拿人?”
她羞於說成親兩個字。
袁訓衝她點頭冷笑:“讓你說著了!沒成親呢,我今天是要拿你一回!”
“為什麼!”寶珠大驚失色。
“我不拿你,讓你拿在手心裡動不得!”袁訓說過,再次嚴厲:“過來!我叫不動你?”
這個人真的兇上來了。
寶珠更不肯過去,先想想,然後笑嘻嘻:“表兇,”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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