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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呀,不是諸葛亮,也是諸葛亮親戚!”方姨媽在自己房裡,面前沒有別人,只有自己為之打算的嬌女兒,吹噓幾句在所難免。
方明珠笑嘻嘻:“那我就是諸葛亮親戚的女兒。”
“你,還早著呢!”方姨媽嗔怪女兒一句,才開啟話匣子,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我說進京說了幾個月,老太太都讓我說動過幾回,你看這家裡的姑娘們,除了你表姐還有些興頭以外,第三的,竟然還是書呆子一個,就會抱著書!第四的,還是笑得假模假樣的,讓人猜不到她想什麼!”
饒是寶珠幫了方姨媽一顆定心丸,也沒有逃出讓她罵上幾句。如方姨媽這種人,是不會知道感激二字怎麼寫。
方姨媽正吹得上癮:“這一切啊,全在我手心裡握著。我每晚揣摩,那兩個是怎麼了?第三的只有一個娘,寡婦從不出門。第四的,沒爹也沒有娘。難道她指望老太太為她上心?嚇!這真是糊塗到家了!老太太那人,一輩子辦事,從來只有自己,眼睛裡竟然沒有別人。指望她,不如指望那城外的一江水,倒是年年轉過來轉過去,就轉走了,遲早有回來的時候,倒還可靠些!”
方明珠有了靈感,趴在方姨媽肩頭笑:“她們是心裡都有了人吧?”
“讓你猜著一個!”方姨媽撇著嘴笑:“你猜猜是哪一個?看你聰明不聰明!”
方明珠如小貓般眨眨眼:“我猜呀,是四姑娘心中有人!”
“咦,”方姨媽詫異地笑:“你倒聰明瞭,到底大了!”
“母親你想,三姑娘是白長大了,什麼男人呀家業呀,她都不知道。她嘴裡談的,除了石頭,就是亂樹根子,雜草葉子。菊花落了一地,她哭上幾聲,雪下得迷人眼,她很喜歡得嘰咕什麼詩呀乾的,我為她算過命,她是和山石殘荷過日子的人。”
方明珠說過,方姨媽也笑:“有道理,不想你的見識不差。”
在這種事情上的見識,在方姨媽看來,這就是叫不差!至於古代閨閣中應該做的是女紅針指,硬生生讓方姨媽給抹殺乾淨。
得到誇獎的方明珠油然得意,更笑盈盈:“所以呀,母親說心中有人,只能是四姑娘!她沒爹沒孃的,到了想親事的年紀,自己不想不是個傻子!她呀,是不肯進京的人!”
“對了,我的兒,你今天可真讓我喜歡。就是她,來見我對我說,她不願意進京。讓我為她想辦法留下,而你的事呢,她是要幫忙的。”方姨媽笑容滿面。
方明珠心頭一跳,如黑暗中見到一盞明燈:“她親口說幫忙?”
“她沒親口說,也差不多了!她讓我幫忙,又一個錢不出,不給你幫忙,不怕我告訴老太太!”方姨媽嘴角又往上撇撇:“我早猜到總有一個人有鬼,沒想到是她!”
方明珠喜歡之餘,就八卦起來:“她相中的是誰?”
“反正是這個城裡的!算她聰明!她無依無靠,侯府不會要她!跟去京裡僥倖選一門親事,沒有孃家也是受人欺負!到不如在這城裡挑一個,好些是她小時候玩的,對方家裡也知根竅,不會進門就是睜眼瞎子,什麼也摸不到!”
“這城裡的?”方明珠靈機一動:“是餘縣令的公子吧?四姑娘雖然小,心卻大,差的人她不會要!”
方姨媽一曬:“人家倒要她!你沒看餘夫人是個什麼人,精明的過了頭,只有她佔便宜的,別人不能佔她便宜。”
“可四姑娘還有一房很好的嫁妝,”那是寶珠父母留下來的。
“老太太說封著沒動,我不信!前幾年每年都有些風不調雨不順的,老太太天天說窮,她辛苦養大孫女兒,不吞些辛苦錢,這不是沒天理!”方姨媽以已推人,把天理當成報應來說。不過這種人,倒也很多。
順著她的,就是天理。不順著她的,就是沒天理!天理在她們的認識裡,是隻為她一個人開的鋪子。
方明珠還是眼熱寶珠的嫁妝,噘著嘴道:“就吞了餘下的,也有不少!”
“你省省吧!餘夫人早放出話,她兒子是本縣的頭名,白淨臉兒文章好,以後進京趕考的人!他進到京裡,又考中名次,難道不找個大官的女兒,不找那是犯呆!”方姨媽武斷的說過,自己也尋思:“寶珠姑娘相中的人,到底是誰?”
想來想去想不出來,方姨媽心想到了觀音院,自然就水落石出。她能把人想得如此不堪,是在方姨媽看來,女兒大了思春,是件春來柳深的正常事!
寶珠在房中閒下來,也想想方姨媽母女有趣。
思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