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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剛才看到他還動過。
張辛果然是活著的,但受傷也重。
他離那些人太近,變起倉促,他被一刀劈在胸前,跟他一起出營的親兵手忙腳亂在救助他。何安田到來。一馬鞭子抽飛一個親兵,惱得也不顧張辛傷勢,也不下馬,一伏身子揪起來單手提著又回到袁訓那裡,把張辛臉對著死的那幾個人,何安田怒道:“看看你認識的好人!你這不長眼自找死的東西,你自己死也就罷了,還帶累了我!”
春月更加明亮,月光下,這幾個人的死因一目瞭然。
他們是大腿上中箭摔下馬,同時馬匹也中箭,沒跑遠幾步,就死在前面。馬不是袁訓射的,他射的是馬上的人。
大腿中箭不會死人,袁訓的箭上並沒有淬毒。死的人全是服毒。
張辛嗓子裡格格作響,他傷重痛得滿頭大汗,又驚嚇得冷汗直冒。他現在明白這是挑唆譁變不成又殺人滅口,但這時候他叛變罪名已成。
張辛乾脆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何安田把他就要往地上摔,一雙手接住張辛。袁訓含笑道:“何將軍,他可是個活人證,怠慢不得!”
“啊,是。”何安田也就明白過來,但還是恨恨地對著張辛呸了一口。
……
陳留郡王大帳中正在熱鬧,有酒香飄出來。
正中兩個書案對出來大桌子,圍坐著十二個人。陳留郡王抱著一尺多高的酒罈子,親自挨個在倒酒。
頭一個是夏直。
夏直本來是他的家人,最早是貼身侍候陳留郡王的小廝,十幾年下來直到將軍不敢驕傲,在太平地方上不用打仗,夏直還時常來貼身侍候郡王。
這是陳留郡王在部下中頭一個信任的人。
把酒給夏直倒滿,陳留郡王笑道:“軍中不許飲酒,不過不擔心襲營的地方,喝一口兒解解乏沒什麼,我看不見,你們全看不見。”
坐的人哄地一聲笑了,夏直在笑聲中捧起酒碗,見到郡王奔著他來,早就離席的他躬身笑道:“是,您這賞的不是酒,是水才是。”
說著,一飲而幹,酒催得他渾身發熱,夏直單膝跪地行了個禮:“謝郡王賞水!”
旁邊的人又吃吃笑著。
陳留郡王也笑,走到第二個人面前。這是個年近五十的老先生,這是他最得意的幕僚,叫顧玄武。
顧玄武離席,也謝過郡王賞水,飲幹歸座。
第三個第四個,是前營後營的將軍,第五個第六個,又是大帳中的幕僚先生……在座除陳留郡王以外的十一人,主管營內營外糧草馬匹器械軍紀,只要他們中沒有人動搖,陳留郡王的建制就撼然不倒。
頭一巡酒倒完,陳留郡王回座,抬抬手,親兵給每個人各送一小罈子酒,郡王笑道:“下面的自己倒吧,先說好你們互相敬可以,別都對著我來。”他率先端起酒碗,嘆口氣道:“悶得我好幾天難過,今天有你們陪著,我鬆快鬆快。”
一仰脖子,把一碗酒一氣灌下肚裡,長長吐口氣,笑了:“舒服!”
笑聲又復起來,顧玄武對陳留郡王心思能揣摩十之七八,心想郡王這酒不會是白給喝的,一定有個說法。
就扶著酒碗笑問:“郡王,您叫我們來有什麼說的,就直接對我們說了吧?”
陳留郡王回之一笑:“顧先生你猜?”
顧玄武往座中掃上一眼,道:“我這隨便一看,小袁將軍怎麼不在這裡。”座中的人全讓提醒,前營將軍也道:“郡王請客不叫小袁將軍,這真是稀罕。”
“這幾天看都不想看他!”陳留郡王皺眉,眸底精光在眾人面上打量:“你們不煩他嗎?我現在煩他。想當年我隨父入軍中,風裡來雨裡去,三年五年才升一回,他倒好,沒怎麼的就起來了,煩著呢,不叫他!”
顧玄武笑道:“老夫我倚我賣老說句話,郡王您不是煩您的內弟,您是不相信我們這些人吧?”哈哈大笑聲在座中四起,陳留郡王也笑,笑罵道:“老夫子,你我有什麼不相信的。”再看看別人:“不相信你們還給你們酒喝,我這不擺鴻門宴。”
能坐在這裡的,都是和陳留郡王出生入死不止三次五次的人,都能清楚陳留郡王請喝酒的意思。
前營將軍喝酒上臉,這就紅得跟紅燒豬頭肉似的,低下頭嘆幾聲:“唉,沒法子比,小袁將軍聖眷好,其實亂想的人也混蛋。小袁將軍的履歷上清清楚楚,在京裡是最年青御史,到軍中是最年青四品將軍,有什麼稀奇,沒法子比,我就不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