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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年有些蔫了; 她再怎樣也不肯拿自己的名聲不當回事。說到底; 女子天然便比男子要弱勢一些,她把自己保護地好好兒的還來不及,怎麼能這樣做?
任豐年飯也用不下; 嘴上還喃喃道:“他可真會來事兒啊; 朝政上的事體還不夠他忙的麼?選個秀還要瞎摻和; 說到底就是事多。”
路氏聽不下去了,拿紈扇打她; 呵斥一聲:“誒誒,越發不像話了,這話往外說腦袋還要不要了?沒見過跟你似的沒腦子的。”
任豐年扁扁嘴不說話了; 但心裡又空落落的。她不肯自作多情,以為他這樣大改是為了她,可卻又忍不住惱他事多的很,本來她都要把他拋在腦後了,此番一來卻又忘不了他了。
路氏見女兒愁眉不展,心下多有些憐惜。任豐年長到現在的年紀,正是雪膚花貌,纖腰細頸,一雙杏眼明媚動人,被她的眼神稍稍勾下,都叫人忍不住呆滯。到底姑娘也大了,過幾個月也要及笄了,有些少女心思也正常。
不過路氏不肯叫她再窩在家裡,到底官家女兒便是要出門交際才是真,不然都窩傻了。不論自家閨女將來嫁給誰,能走到什麼樣的田地,說白了都要靠自己了。
從前任豪還不曾為官時,路氏心懷僥倖。畢竟任豐年若嫁得近且門當戶對的,任家這樣的門第也足夠給她撐腰,生了孩子便可保一生無虞。只現下任豪當了官,自家女兒又要去選秀,這樣的前途便不是路氏能罩著的了。往後如何,都要靠任豐年自己一步一步紮紮實實的走。路氏這個孃親能做的,不過是給任豐年指路。
浩水縣地頭不大,卻也不是芝麻大小,任豐年坐車到縣丞家也用了大半個時辰。她無緣得見縣丞本人,只聽聞是個不及而立的,本家鄒氏,在長安算是個屹立百年的大家族。
任豐年聽完路氏的絮叨不由有些懵,畢竟他們任家雖也是屹立上百年的家族,可到底只是個……小家族,既沒出過甚麼大文人,也沒甚麼大將軍,更沒姑娘嫁過權貴。所以她還是挺有壓力的,畢竟若是正經論道身份地位,她這個捐官縣令的女兒,可能還壓了人家縣丞夫人一頭呢,這便極其尷尬了,聽聞那位縣丞夫人也是長安大家族的閨女。
不過當任豐年見到縣丞夫人,她就不尷尬了。因為縣丞夫人瞧著與她年紀也相仿,瞧著小小的一個姑娘,眼睛水靈靈的,抿了嘴對她笑,手上還不停的掏瓜子,一個接一個嗑得可利索。任豐年看她面色痴迷地嗑瓜子,一雙小手飛快地掏出一個,牙齒輕輕一咬便只剩瓜子皮,又往小山似的果殼堆裡一扔。
任豐年清咳一聲,上前行一個同輩禮,溫柔道:“我是任縣令的女兒,鄒夫人安好?”
鄒夫人抬起頭,對著她抿嘴笑,拉她她一道坐著道:“安好安好,我聽任夫人說,任大小姐比我小二歲,你叫我一聲姐姐便是。”
任豐年這才看清這位鄒夫人的樣貌。她的五官算不得如何細巧,卻有些略微的稚氣,上翹的眼角使她瞧著像只小狐狸,她的唇色是淡粉的,微微抿嘴瞧著很羞澀,嘴角還沾上了點瓜子碎屑。
任豐年點點頭,笑眯眯叫一聲姐姐。她爹雖比鄒夫人的丈夫官職大,可到底她只是個沒有品級的閨女,叫一聲姐姐也是理所當然。
鄒夫人文雅秀氣的拎起一大包用油紙抱著的瓜子,聞著香味像是加了奶,有股子香甜誘人的味道,直叫任豐年這等愛好瓜子的姑娘走不動路去。
鄒夫人嬌嬌笑道:“瓜子,吃不吃?”
任豐年覺得自己的腸胃都在叫囂著想吃,便點點頭,和鄒夫人並肩坐在榻上嗑了起來。一旁的鄒夫人瞧見她利索的樣子,不由眼冒精光。她見到任豐年的第一眼,便知曉她們是同好,旁人,像她夫君就不懂瓜子的美味,只會摸摸她的腦袋笑話她還是個小姑娘。
可是任豐年卻不同,這樣的一招一式,比她嗑的還利索一些,不一會兒瓜子皮便堆作小山樣子。
鄒夫人和任豐年的相處方式很奇異,叫兩人的丫鬟看了都有些奇怪。她們相見時,說的話也不多,頂多就是笑笑,說些天氣真好,今天心情不錯之類的,就開始坐下用膳食。甜的辣的海里頭遊的地上跑的,她們倆都能相顧無言一直吃到空盆子。
念珠站在外面,看著鄒夫人的丫鬟紫蘇相顧無言:“…………”
任豐年也不對旁人解釋太多,因為有些人,永遠不懂她們這些重口腹之慾的人。
有時候一個人幹吃,吃的不爽利。若是對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而對方身上又散發著無言的嫌棄,她便吃的更不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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