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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豐年聽到“陛下”兩個字,面色也平平淡淡的,只問道:“我先頭走之前,曾與外祖母說過給你婚配之事。”
念珠喂完她,輕輕搖頭道:“奴婢不想婚配,老太太沒有勉強,只給木魚幾個找了婆家。”
念珠是一直跟著任豐年的丫鬟,從小到大,無不盡心的。任豐年垂眸道:“為什麼不呢?”
念珠有些靦腆,但還是語氣平平道:“奴婢生來便沒有老子娘,自小跟在大小姐身邊,身量還沒桌子高,便懂得怎麼服侍您起居……大約這輩子最重要的事,便是把您服侍好。”
任豐年的唇角輕顫:“念珠……”
念珠轉頭吩咐宮人端來洗漱的熱水,輕輕道:“大小姐,該洗漱了。”
任豐年點點頭,由著她擰了帕子,給自己細細擦洗。
念珠輕輕道:“您有了三月的身孕了,先頭太醫說……”
任豐年只覺腦袋裡像是給人用錘子四處敲打,頓時頭暈目眩起來,她勉強撐著道:“你說……甚麼?!”
念珠給她理了理衣裳,柔聲道:“您有兩月的身孕了。先頭太醫說,本是您體寒帶了些許體虛,情緒又十分不穩定……還、還淋了雨,便有些不穩。若要保胎,須得在床上養兩個月。”
念珠沒把話說全。何止是不穩定呢?任豐年自己在夢裡不明白,只有旁觀者才知她有多兇險,若非太醫醫術高明,她或許現下便癟著小腹,氣若游絲了,畢竟那些血可不是白流的。
任豐年是路氏的女兒,而路氏和路老太太當年生產和孕育,皆是極其小心的保胎護養,卻仍舊傷了身子。任豐年得過路氏的叮囑,卻並不當回事,因著她平日裡雖月事凌亂,卻也不算體虛的樣子,吃得香甜睡得實在,便覺得自己不會走了母親和外祖母的老路。
任豐年有些愣怔的拿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有些難以置信起來。
她不能夠想象,自己肚子裡也有了一個鮮活的生命。
這孩子……
任豐年問道:“……陛下呢?”
念珠邊給她篦頭髮,便輕聲道:“陛下這個點,或許要準備早朝了,大小姐可要再歇息會兒?”
任豐年搖搖頭道:“不必了,我已睡了很久,再躺下也未必能夠睡得著了。”
念珠道:“大小姐想看話本子麼?不若讓奴婢給您念念解解悶?”
任豐年矜持點點頭道:“好啊,你挑本短些的,來給我念念。”
任豐年彷彿又想起了甚麼,問道:“餅餅去哪裡了?”
念珠反應了一會兒,才緩緩道:“餅餅……餅餅給陛下放到別處養著了,因著您有了身孕,還是莫要太近的好。”
任豐年哦一聲,頓時覺得了無生趣。
她很快便發覺,現下自己特別容易睏倦,念珠不過講了半柱□□夫,她卻困得提不起勁來了,直昏昏沉沉的蜷在毛毯裡打瞌睡。
念珠的聲音愈發小起來,任豐年便很快頭點著肩膀了,一張素白的臉也睡意朦朧。
她靠在床頭打瞌睡,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有些口感,擰著眉毛輕聲道:“念珠,我口渴了。”
松木香味很沉著,任豐年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但她沒有睜眼,只就著茶杯吃了兩口茶,輕聲道:“茶好苦啊。”
她偏過頭,呼吸聲沉靜舒緩起來,彷彿睡得很安寧。
作者有話要說: 餅餅:喵~
作者:身為貓奴,便要像年年這樣……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任豐年有了孩子,她躺在床上撫摸著小腹; 卻依然沒有真情實感。
就在多日前; 她還在想著怎麼同一個男人溝通,怎麼化解他們之間莫名的隔閡。又怎麼能想象; 就在幾日之後,她便沒那麼在意他了呢?
任豐年想起自己剛剛入宮的時候; 被他禁錮在身旁; 沒有丁點的自由。她那時候心裡是彷徨的,也很無奈。
因為他是君王; 而她充其量不過一介升斗小民,又怎麼能真的鬥過他?無非便是小小的任性一下; 也不過是想告訴他,她也是有反骨的; 並非是他可以一意掌控的。
她那時候便總想著; 要是能有一個孩子便好了。她若有了孩子,宮廷的城牆,將再也禁錮不了她。因為她的心終於能夠踏實了; 不用患得患失; 也不用因為他的不悅而心生忐忑; 便也不覺得失了自由。
任豐年想著,又覺得有些不安起來。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