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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士德漠然道:“噩夢乃心病,無藥可治。心無愧者自無噩夢。”
劉蔓冷冷一笑:“耳聞尹姬也時常夢魘連連,如果林先生為尹姬看病,會否也說心無愧者自無噩夢。”
林士德臉色霎時凝固。
劉蔓冷嘲道:“聽聞尹姬夢魘自兩年前起,宮中太醫早已束手無策。兩年前不正是林先生離宮之時?林先生一走,尹姬就日不欲食,夜不能寐,夢魘不斷,真是巧啊!”
蕭逸之心頭一凜,臉色卻從容如常。
林士德冷若冰霜地掃視劉蔓,劉蔓自若地品了口茶:“林先生若想重回宮中,本夫人自有辦法幫你。”
林士德冷言道:“林某還需要夫人幫忙方能回宮?是夫人把自己想得太高了,還是把林某想得太低了。”
劉蔓淡然道:“林先生自是有本事來去自如。只苦了尹姬,日思夜唸的,是得不到皇上的恩寵,還是…”
林士德臉色驟變:“大夫人的病林某已看妥,告辭了!”
劉蔓冷漠一笑,目光落在蕭逸之紋絲未變的淡然上,心中憤恨頓起:這小子為何可以如此冷靜,讓人看不明,摸不透。難道沒了林士德這顆棋子,他全然不在意?
林士德站在湖邊,悽然地望向湖面。碧空如洗,碧湖如鏡,天水相匯處,浮出飄渺如夢的身影。
十年前與尹姬的初次相遇時的綿綿情意,八年前她入宮為妃時的撕心痛苦,四年前她痛失孩兒時刻骨銘心的重遇。最後,兩年前他忍痛決絕離去。十年的相思情恨,不忍回顧,卻又難以忘懷。片片縷縷,全是心頭的傷。
蕭逸之慢步走向他身旁:“馬車已備妥,先生隨時可以離開。”
林士德悽悽輕嘆:“回去又能如何?”
蕭逸之悠然道:“回去或許不能改變什麼,可不回,先生會否抱憾終生”
林士德詫異地望著蕭逸之,半晌,回過神:“總以為你心思縝密深沉,是個成大業的料子,誰知也是個至情至性的情種胚子。你爹恐怕要失望了。”
蕭逸之沒有接話,沉靜地凝望碧草銀湖。
“逸之,不要對月桐用情。”
蕭逸之愕然地望向林士德。
“我一時好奇套了她的生辰為她起卦。她如今雖為亡國公主,但她以後的身份,遠比你想象的尊貴。尊貴得可望而不可及。”林士德凝視他,字字鏗鏘地念道:
“鳳舞鳴月,驚破蒼穹。
黃沙飛影,咫尺萬重。
昊天之中,天地尊榮。
月起騰龍,鳳棲梧桐。”
蕭逸之身子一抖,聲音微微顫抖:“天地尊榮?”
“這是鳳格的卦象,她命中註定會成為一國之後,尊榮天下!我算出此卦後,反覆算了三次,每一次都是同一卦象。”林士德重重道“我雖算不出到底是哪一國,但她與大漢,西域和匈奴有著千絲萬縷的牽連,她將來必會是其中一國之後。”
蕭逸之震驚地凝視林士德,林士德的雙目倏忽間蒙上一層霧氣:“我也曾經不服,可命,就是命。當初,我已算出她會嫁入帝王家。我不服。我倆定親後,我以為事在人為,天命可轉。可是在一次採藥時,我摔下了山崖,受了重傷。山民救了我,但我也在山上修養了三個月才能回家。回去後,她已被選入宮中。我心神俱裂,卻無力挽回。我日思夜想,如果那天我在山崖邊沒有多走那一步,如果我沒有掉下山崖,我和她的命途會否就能重寫?可上天就是要我走那一步。那一步,就是命!”
他的一字一句如盤石,把蕭逸之的心壓至谷底。
林士德深深嘆息:“你一向謹言慎行,卻和她玩起康哥哥的遊戲。月桐是很討人喜歡的女子,但她不是你留得住的人。即使你命中富甲天下,你依舊不是條龍,配不上她這隻鳳。既然是無緣,你別把自己摻和進去,趁早脫身吧!”
“她是月氏公主,本就是鳳。”蕭逸之聲有微顫。
“昊天之中,天地尊榮。逸之,這個命格太高太重,你受不起。”
林士德聽出蕭逸之竭力壓抑著的喘息:“你好好思量。如果你和她情投意合,兩情相悅,到你們要分開時,你和她只會肝腸寸斷。就如尹姬,早知今日她如此痛苦,當初我算出她的命格時就該轉身而去。相遇相知,卻無法相偎相依;莫不如不遇不識,無念亦無痴。”
他輕拍蕭逸之的肩膀:“你是個堅執的人,但你卻改變不了命途。好好想清楚,一時痛,或一世哀,你要她承受哪種?”
蕭逸之默然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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