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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小茹偷瞄布帛,霎時垂首暗笑。月桐感覺到身後的笑意,羞愧難當,於是破罐子破摔,龍飛鳳舞地亂寫一通。蕭逸之目光拂過布帛,不用走去已知是怎樣的光景。
不等蕭逸之開口,月桐搶道:“你不用說了。我的字只能用一個字形容:醜。”
蕭逸之微頷首道:“人貴自知。”他走向書檯前,行雲流水般揮筆寫下‘鳴月莊’三字。字字靈動流逸,雄健處又帶灑脫,奔放處又帶內斂。月桐雖書法不佳,卻自幼見慣母后一手秀麗的好字。他的字和母后的比起,竟是各有春秋,難分軒輊。月桐口中不語,心中卻驚讚不己。
“你可知字如其人!”蕭逸之說得輕描淡寫,但‘字如其人’四字卻字字鏗鏘地打得月桐無地自容。母后從前也說過見字如見其人,勸她多練字,她卻忽忽悠悠地磨蹭過去。如今,真真切切地後悔難當。月桐默然垂首,無力反駁。
蕭逸之續道:“你讀過什麼書?”
一聽‘書’字,月桐黯淡的臉色透出了光。字她沒多寫,書她可沒少讀。更何況她是天生的好記性,要背出書中文字,她可就信手捻來。
“也不多,就詩經,論語,莊子,老子這些。”月桐說得故作輕鬆,卻是暗含得意。
“論語八佾篇你可記得?”
“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月桐張口就唸。
“大知閒閒,小知間間。大言炎炎,小言詹詹。”蕭逸之緩緩念出“此句何解?”
月桐愣住了,這些書她只是看過一兩次,背了下來,根本沒考究過其中之意。她眼珠子轉了轉,硬著頭皮,聲怯怯道:“知道的東西多了,就可以空閒些。知道的東西少了,就要奸詐些……”
劍書小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蕭逸之禁不住搖頭輕嘆。
月桐羞紅了臉,氣急敗壞道:“這句我不懂。”
“讀書只知其字,不知其意實為一字:俗。”蕭逸之漠然道。
月桐盯著地板,心中恨怒混雜,羞窘難當。轉念間,霍然抬頭望著蕭逸之,雙眸閃亮如星:“我現在是琴棋文書,樣樣不通,但我可以學。你給我些時日,我一定能學好,配得上為你客人刺繡。”
“好!你要學多久?”
月桐心中默唸,哲安叔叔的腿傷還要醫治半年,這半年一定要拖住,不可被他趕出莊去。半年後,哲安叔叔的腿一好,就可與叔叔偷走,才不為他再繡圖。想到此計,狡獪地暗喜,忙回道:“半年!”
蕭逸之點點頭。她眼中閃過的光在他臉上劃過,不折不撓。
月桐回到房中,在布帛上龍飛鳳舞地寫下‘糟,差,醜,俗’四個大字,掛在房中的屏風上。她差起腰,橫眼怒目地盯著眼前的四個讓她羞赧不已的字,大呼道:“糟,差,醜,俗,我不信我趕不走你們!臭莊主,你等著!”
月桐下定決心要把四門才藝儘快學好,於是每日不是在劍書指點下練琴,就是在竹簡上照蕭逸之送來的字譜練字;不然就去書房抱著有關詩經,論語,莊子,老子等的書籍苦讀,遇到不明白的就去問蕭逸之請來的夫子,再者就逮住小茹,劍書,文叔和她對弈。每日由清晨忙到夜深,日子也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流逝。
“月桐姑娘這兩天看書,到了亥時還不肯睡。”小茹回道。
蕭逸之淡淡道:“亥時一到,就把油燈滅了。”
“是。”
“她胃口好些了嗎?”
“喝過少爺吩咐做的湯,姑娘的胃口好些了。不過,她不時提起月氏的葡萄。”
“吩咐廚房做些糖醋的菜色。”
蕭逸之揮筆在布帛上寫下幾個字放入竹筒,交給文叔:“飛鴿送給馬三爺。”
一個月後,馬車送來了一車子的葡萄。
月桐看見案几上晶瑩剔透的葡萄,興奮得往口裡猛塞:“小茹姐姐,大漢也有葡萄。呀,冰的!”
小茹呵呵笑起:“這葡萄是從西域來的,在冰窖裡存著。”
“葡萄可以吃,可以釀酒。用不完的,可以風乾,做成葡萄乾。”月桐的雙眼玻С閃朔臁�
“還可以做菜餚。”小茹在案几上放下一盤魚。
月桐一口魚一口葡萄,含糊道:“好吃,太好吃了。鳴月莊的廚子真不錯。”她瞄見負手站在門口的蕭逸之,雙眼眨了眨,在口裡又塞了塊魚片,腮幫子鼓得漲漲的。
蕭逸之神色難明地跨步離去,月桐驚訝地喃喃:“怎麼今日不來找碴了?昨日還說什麼要考我‘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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