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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子卻止不住的晃了一下。
徐漮眼中滑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得色; 作勢虛扶了她的手臂一把:“副尉身子不濟,可要當心。”
他笑著來了這麼一句; 手指還停在蘇閬手腕處戴著的銀箍上。
蘇閬眸色驟冷,反手便捏住他的虎口狠狠一甩:“這也是你能碰的?”
她手力極大; 徐漮指節處被捏的喀吧兩聲脆響; 捺不住嗷地叫了一嗓子; 左右兵士紛紛瞧了過來,帳中傳來司馬尹不耐煩的呼斥:“又怎麼了?”
蘇閬撤手,手指在帳布上使勁揩了一把; 擦過他走了出去。
徐漮被她捏的半隻手全紅了起來,眼前都有金星亂冒,可他是極重面子的人,即使在軍中也一身白袍衣不沾塵; 在兵士們的炯炯注視下哪裡還能讓自己形象虧損,只得死死忍了,護著手走進了帳裡。
司馬尹皺了皺眉頭; 沒再問剛才的事,指指旁邊座位示意他坐下,問道:“軍師,先前我說的補調北口兵士的事; 軍師都安排好了罷?”
徐漮緩了好幾口氣,才將因手上疼痛而胸口湧起的嘔吐感壓下去,道:“將軍放心,已經安排過去了五千兵士,守住北口足夠了。”
司馬尹以手之頤,閉眼嗯了一聲,摸過了擺在案角的輿圖。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夜幕上掛著幾顆稀稀拉拉的星子,蘇閬一步一挪的走出中軍所次營房,道上篝火漸少,瞬間昏沉了許多,不察險些一腳踏進草地的一處泥窪裡,身子又晃了兩下,四肢百骸都牽動著鈍鈍疼了起來。
蘇閬閉眼停了,獨自一人站在空地上,覺得周遭開始隱隱的發冷。
她抬臉,望了眼雲間透出的月光,突然很想成斐。
岑帆才將蘇閬交代的事情安排完,想起晌午蘇嵃來的那封信,才反應過來她走這麼快是去領罰了,趕忙朝中軍帳這邊尋了過來,拐過一道彎,才遠遠瞧見了站在草地上臉色發白的蘇閬,抬腳便迎了上去:“副尉!”
蘇閬恍然回神,見他過來,牽動唇角朝他笑了一下。
霜色的月光灑到蘇閬臉上,更顯得她臉色白的嚇人,岑帆雙眉緊皺,上來就要扶住她:“他們對副尉做什麼了?”
蘇閬微微一撤,躲過了他的手,抽。出腰間長劍抵住地面,定聲道:“沒事,就捱了幾鞭子,自己能走。”她邊說著,邊撐著劍柄往前去了。
背後披風本是玄赤的顏色,襯著將沉的夜幕,幾條隱隱發黑的道子若隱若現,涼風吹過,帶起幾分些微的甜腥。
岑帆反應過來,臉色止不住的沉了,血都能透過戎裝滲出披風來,這是打的有多狠!
他狠狠甩了下拳頭,轉身便要朝中軍帳那邊走:“我找他們說理去!”
蘇閬登時喝住了他:“回來!他們本就對蘇家軍心存嫌隙,我好不容易才橫下心服了個軟,你又上趕著幹什麼去?若是都忙著窩裡鬥,這仗乾脆就不要打了。”
岑帆頓住,猶憤憤的:“那就和蘇將軍去說明此事,總可以罷!”
蘇閬揉了揉額角,放緩了語氣:“你當我沒想過?可將軍正在戰中不宜分心,再者他現下根本回不了開河,就算說了有什麼用,司馬不改,依舊鞭長莫及。”
她停了停,又道:“放心,等蘇將軍回來一切都好了。在湳城戰事未了前,告訴將士們務必穩住,現下軍心一齊,共御外敵才是要緊。”
岑帆沖沖的怒氣被蘇閬幾句話給堵了個結實,沉默好大一會兒,才道:“遵命。”
蘇閬說了這麼會子話,喉嚨裡越發有些燥的慌,擺擺手撐著劍回了自己的營房。
幸而帳中還放著今早打來的兩桶水,蘇閬將劍放到地席邊,繃緊的脊背一下就鬆了,尋著塊帕子便歪坐在了水桶前,半晌,抬手褪了衣裳。
因為軍中只有她一個女子,處理傷口也只能自己來了。
鞭痕太深,以至於胳膊一動就牽扯著火辣辣的疼,可還是不得不攥著帕子把手伸到背後去擦,一陣折騰下來,臉上已然佈滿冷汗。
蘇閬死死咬住頭髮,將藥一點點灑到背上,包紮好,撈過換洗的訶子把前胸後背都裹嚴實,才收回手,騰身趴到了地席上。
身子恍然放鬆下來的那一刻,整個人便攤在了那裡,半點都不想動了。
昏黃燭光映到她汗意涔涔的面龐上,飄忽了兩下。
她拉過旁邊毯子,壓著胳膊沉沉歇了一會兒。
心緒漸緩間,二更的敲更聲穿過夜幕傳進營帳,把幾乎要沒進睡意裡的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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