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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陽自得的一挑眉,扶著成斐的胳膊進府去了。
若追到前秦,成家和蒼陽師門一宗,還有些淵源。
再往前溯七八輩,前秦還算興盛的時候,成家人在朝中出了兩相三卿,亦是高官望族,直到又過五代,秦勢見衰,貴族專擅弄權,國君起初還勤儉,然上位十年後,也見了耽於酒色之狀,成上卿苦諫無果,卻險遭構陷,反觀秦之局勢,寒心之下脫了官袍,乞骸骨舉家還鄉,閉門不理朝中事,卻在半路救了一個病重的遊方之士,這個方士不是別人,正是鶴山的師父勘宸,二人倒一拍即合,結為知音,兩方之緣由此而起。
彼時天下已然不大安穩,成上卿早已脫離秦中官場,亦以其為朽泥,非改朝換代不可救,勘宸卻還想再試著扶這九州一扶,入朝而任太卜,兩人下了最後一盤棋,離別前勘宸許諾待事成回來還恩,然直到二人皆化成一抔黃土也沒再見。
其徒鶴山在秦覆滅前便早早歸隱,雙方也沒了續緣之機。
這個恩便擱置了下來,直到今天。
蒼陽晃著酒壺喟然輕嘆:“可憐師祖是能勘破天機之人,到頭來卻還沒有俗世上卿看的開。”
他暗忖,師祖師父沒一個靠譜的,這個恩便只能自己來還了。
前些日子他算著時候到了,提著酒葫蘆便進了京,卻不防喝的多了些,迷迷糊糊不知拐到了哪裡,手中占卜的三枚寶貝銅錢不慎滾了出去,一路軲轆到了一對兒小兩口腳下頭。
蒼陽覺得此為緣分,又覺得此對兒頗和眼緣,再一瞧,隱覺不祥,佔一卦,果然兆兇。
他好心提醒了兩句,揣著酒壺繼續老神在在往前走,拐過兩道彎時遽然回神——方才自己經過的地方,那小兩口兒出來的地方,莫不是?
待一陣風也似追趕回去,“成府”兩個大字映在眼裡,兩個年輕人早已沒了影兒。
嗐!喝酒誤事,錯失良機!
等蒼陽結合師祖事蹟和京中傳說,得出成家素有尊老愛幼扶傷救患之傳統美德的結論,並想出對策後,成斐已經出使南齊去了,他自覺酒壺底兒都快結了蜘蛛網,早已坐不住,待成斐一回來,便毫不猶豫、馬不停蹄地躺在了他車軲轆下頭。
成斐認了出來,想他肯定別有用意,笑笑便將其拉回了府。
蒼陽饜足的放下酒葫蘆,砸吧著嘴道:“小郎君,你們家祖上原本是前朝的官,現下又出仕江家,你對自家高祖離君還鄉的作為怎麼看?”
成斐輕笑:“自家祖訓,忠於明君,事於明朝。若拜昏君,非但愚忠,同助紂為虐又有什麼區別?”
“江小皇帝,便是你口中的明君?”
成斐點頭:“是。”
蒼陽盤腿坐在椅子上,笑道:“這個忙老夫幫了,不過怎麼幫,可得我說了算,”
成斐和聲道:“並不需要多費力,只消說兩句話,唬住太后,阻了戚家小姐入宮便是了。”
朝中之事,何必把戚葭摻和進來,況且她也不過一個身不由己的侯門小姐,犯不著和她過不去。
蒼陽笑而不語。
兩人說話間,窗外細雨已經停了,原本灰濛濛的天際慢慢破出了天青色的光。
陳狄戰起,蘇府三個主子都走了個乾淨,府中下人也不多,平日忙忙灑掃之事便沒別的了,倒是蕎蕎特特給自己多加了一項活計,每日都要到佛堂拜香祈禱他們戰成勝歸,這次回到蘇閬院中時,已然暮色初顯。
院中幾個丫鬟才提著水桶往外走,見她進來,皆相視一笑,準備各忙各的去時,院門外傳來一陣突兀有力的腳步聲,由遠至近,不過一會兒,一隻華貴的轎輦便被抬進了院子,身邊跟著的侍女撩開簾帳,幾人看見裡頭探出的那張臉,不約而同的愣了愣,府中老爺公子小姐都不在,戚葭來做什麼?
戚葭扶著侍女的手下了轎,面色矜淡,捏著帕子的一隻手撫著胸口,侍女見院中的人都無甚反應,登時柳眉一豎:“大膽,見到表小姐,為何不行禮?”
第61章
蕎蕎對這個戚大小姐一直沒什麼好感; 況且看看她身邊的跟著的那些人,不是人高馬大就是盛氣凌人,明擺著來著不善; 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況且…來就來吧; 那兩個大漢手裡還拿著斧子鋤頭作什麼?
身旁丫鬟見她這副模樣,心知不妥; 邊屈身行禮,邊悄悄扯了扯她的袖角; 蕎蕎這才要彎膝; 卻被身前輕笑的一聲喝住:“小丫頭既然不願行禮; 那便不要行了,我看著你不情不願的下跪,也是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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