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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窗往外看時,不遠處似乎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往酒樓裡去了,她略一皺眉,想看的再清些,卻只剩了樓前燈火灼灼,愣怔片刻,才反應過來蘇城已然下車,自己方跟著下了。
畢竟華月樓不光是酒樓,還經營風月,是以小姐們大晚上的一般不來這兒,蘇閬為免太打眼,遂一身男兒打扮,她因自小習武和秉性使然的緣故,身上本就沒有女子忸怩之態,眉目間還蘊著利落英氣,只消將鞋墊兒墊一墊,眉瞄的濃些,衣領護高點兒,掂著扇子往那一站,夜裡燈火繚亂,旁人輕易還真看不出,只當是位眉目俊秀的少年郎。
何況這小廝還一直低著頭。
小廝仍跟在兩人身後:“二位是在堂中,二樓,雅間兒還是靜室?”
蘇閬甕著嗓子興味道:“雅間兒裡可能看到舞姬獻舞麼?”
小廝眼中瞭然,哈著腰道:“能能能!看的頂清楚,二位可趕的巧兒,才來了位疆外的美人,今晚頭一趟上臺公子們便趕上了哩!”
可不,這一趟為誰來的呢。
蘇閬一笑:“那就雅間兒。”說著順手給了他一塊碎銀子。
小廝喜笑顏開:“好嘞!”邊說著邊將人往樓上引去。
華月樓是回字樓,前廳和歌姬舞娘們獻藝的勾欄臺在中間,雅間落在第二層,被一塊塊雕花木屏隔開,唯挨著欄干的一面以輕紗為簾,間中擺一條桌案,雅緻的恰到妙處,且視野十分開闊,樓下景象一覽無餘,蘇閬感覺良好的彎了彎眉眼,隨意點了幾道菜,和蘇城一同坐下了。
勾欄臺約有一人高,絳紅的闌干,精緻的毯,寬闊明亮,十分喜慶。
不過到現在為止高闊的臺上還是空的,要賞歌舞,需得等敲過一更。是以天色雖一分分的暗下來,華月樓卻絲毫不見冷清之像,反倒越加熱鬧起來,滿眼皆是貴氣逼人的綢衫,藍的白的綠的,映著燈光晃到臺邊,或坐進雅間,三兩成對。
蘇城咂摸著眯了眯眼,望著富家子弟們的身影,扼腕道:“荒糜。”
蘇閬敲了敲扇子,眉梢一揚:“太平。”
華月樓時常燈火徹夜不息,樂舞笙歌,從旦通宵。
不消片刻,小廝端上來一壺香茶,殷勤道:“客官先好用,菜正做著,很快便好。”蘇閬點頭,對面隔著三丈遠的雅間裡似有一個湖色的斯文人影,在她餘光裡晃了晃。
她轉頭望去,沒看到什麼,遠處敲更的聲響卻穿過人聲和燈火,傳進了華月樓中。
樓下堂中聲浪猛地高了幾重,蘇城半口茶剛嚥下喉嚨,剩下的半口全被唬的嗆了出來,蘇閬扶額,好心遞給他一方帕子:“淡定些。”
蘇城不以為然的擦嘴:“是那起子人先不淡定的,莫要說我。”
說話間樓中人聲卻又倏地消了下去,二人定睛朝勾欄臺上瞧去,幾段水袖左右紛紛揚揚飄到臺上,攜著悠揚樂聲。
品茶吃酒,聽曲賞舞看美人,多麼好且有品位的消遣,她看一眼從剛才起便開始頗有興致的蘇二公子,怪不得樓中生意這樣鬧。
無言間視野中緩緩漫入一個白衫女子,舞步清靈,腰肢如水,長長的水袖漫天飄灑,似緞墨髮散在背後,伴著幽長婉轉的樂聲,在臺上旋轉揚袖,直若一幅水墨畫。
女子身段舞技皆是頭等,然放在這樣的喧囂中,在蘇閬看來,似乎有些素雅的過了。
她看的寡然,懶懶抬起眼,目光卻在觸及對面雅間中的人時,頓了一頓。
雅間中湖色衣衫的男子與她遙遙相對,隔著三丈虛空和兩層輕紗,正轉頭和身旁同來的公子說話,玉冠和一段墨髮朝著她。
蘇閬挑了挑眉,以他那儒雅守禮的規矩模樣,也會深夜來這兒找樂子?
到底人不可貌相。
與他說話的男子面容正對著她,二人不知說了什麼,那男子端著酒杯搖頭晃腦起來,滿眼皆是輕佻的笑意,落在蘇閬眼裡,油油膩膩。
蘇閬蹩眉,正待移開眼時,後腦勺朝著她的男子似乎與同伴說完了,別過臉繼續看向臺上,眉眼轉了過來,卻是副從未見過的陌生樣子。
蘇閬一怔,旋即不自覺的舒了口氣。
原來不是他,果然不是他,幸好…誒。
他來不來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蘇閬展開扇子,扇了扇,卻看見對面低頭的公子突然抬起臉,衝自己浮起一個玩味的笑意,還吹了個口哨兒。
……?
與男子一個雅間的人也齊齊朝這邊看來。
蘇閬眉毛一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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