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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兩日才漸漸閒下來,這天處理完行事已然暮色沉沉,正打算回府時,又被江涵召進了宮中。
甘露殿內寂寂無聲,初燃的燭火不時忽閃兩下,在房壁上投下飄忽的影子,成斐進門時,江涵正站在房中,背對著他。
他約摸也有幾日未歇了。
成斐拱手行禮:“陛下。”
江涵轉身,眼瞼下染了淡淡的鴉青,嗓音裡亦有些微沙啞:“快平身。”
成斐應聲,現下置身殿中,房內縈繞著的幾分濃茶香氣更加明晰。他道:“皇上還是應注意歇息,龍體為重。”
江涵恍若未聞,只道:“近來江北匪亂一事,成卿怎麼看?”
成斐不假思索:“布衣之患無食不給,陳中耕者雖不說皆博聞諄善,卻也大都經過開蒙教化,所求者不過一口糧,一世安,一條命,不到迫不得已時,不會行以命續命的作亂之事。”
江涵眉心微皺:“可朕早已命令下去開庫啟倉,所撥錢糧之數並非不能維其溫飽。”
成斐眼底墨色漸深:“此事皇上心中應當早有揣摩。”
江涵略一皺眉:“朕想聽你說。”
成斐微一欠身:“一則戶部報給皇上應下撥的錢糧,乃是恰好的實數,若真能到民眾手裡,維持一時溫飽續命自然不足為患,可待糧車出了京城,少不得一層層輾轉下去,若有暗中剋扣者,實際用到百姓身上的,還能剩多少,臣實在不敢妄言。二則不排除有心人挑撥,煽動民心以至地方不穩的可能。”他頓了頓,“倘若雙管齊下,那…”
江涵閉上眼:“朕和你想的一樣。民心易撫,也禁不住有的官員欺上瞞下貪得無厭。”他雙眸微眯,“這才安定了多長時候,竟也一日日的不安分起來。朕必要派人,好好查查清楚。”
成斐不置可否,又道:“容臣多嘴問一句,戚侯爺對匪患之事,是什麼態度?”
江涵冷笑一聲:“襄南候一向鐵腕,自然是主張正。法賊子,繳清匪奩,不可輕饒。”
成斐眉心一動,抬起眼來:“陛下,此事尚待甄辨,切不能強壓。”
“朕知道。”江涵淡淡沉聲,“天色不早,成卿且回吧。”
。 。 。
佐樞近來似乎在忙著別的事情,封策這幾日也沒有新的差使叫蘇閬去做,京中人心浮動之時,她倒閒了下來,這日溫了一回劍,便停下來坐在樹下拿了鹿皮帕子去擦拭劍身,仍帶著些微料峭的涼風帶下一片微黃的新葉,飄到了她手上。
蘇閬不知怎地,腦海中恍然蹦出了她初見成斐時,把他一把拷在樹幹上的場景。
她許久未出門,也許久未見到他了,竟然有點想著。
明明上一面才衝他發了脾氣,真是見鬼。
蘇閬欲將帕子疊起時,胳膊卻遽然被突如其來的一雙手緊緊扣住了。
蘇閬抬頭,卻看見蕎蕎不知什麼時候跑到自己身邊,眼圈紅的嚇人,跪伏著撲在了她懷裡,雙肩輕輕聳動,半晌,嗓子裡漏出來一絲壓抑的哭腔。
蘇閬想到什麼,伸手將她攬住,拍了拍她的背:“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蕎蕎梗著喉嚨點頭,滿溢位來的眼淚卻把蘇閬的衣襟打溼了一片,良久才抬起臉,眼睛還溼漉漉的:“小姐…”
蕎蕎的老家在川城北邊的嶺安縣,地偏多山,近來旱情益重,匪亂鬧的很厲害。
她話音還沒收尾,臉頰上又滾下一顆淚珠子。
蘇閬眉心微簇,伸手去抹她滿臉的水澤:“別哭,涼風一吹,臉上該起皸了。”
蕎蕎咬著嘴唇,拉過她的袖子,在臉上擦了一把,抽噎著嗯了一聲:“奴…奴婢想回家看看。”
蘇閬的手在她背上停了一瞬:“你去做什麼?過幾日我派人去給你家送些錢糧,悄悄的,不會讓匪徒盯上就是了。”
蕎蕎擦擦眼窩,搖了搖她的胳膊,聲音低了下去:“見不到哥嫂,奴婢總不安心…”
蘇閬沉默片刻,看了她一眼:“你來之前。找過二哥了吧?”
蕎蕎眼圈果然又紅了:“他死活不願意!奴婢說不動。”話音還沒落地,身後蘇城的聲音驀地跟了上來:“小丫頭,沒的把我說的這麼沒良心。”蘇二大步流星走到樹下,倒像是一路追著她過來的,“我說不讓你自己去,何時說要把你鎖在府裡了?”
蕎蕎眼底一亮,抬起臉去瞧他。
蘇城寬慰似的笑笑,拍了拍蕎蕎的肩:“本公子今日閒來無事,正好陪你一塊兒去,也保險些。”蕎蕎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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