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第1/4 頁)
短暫的沉默,戚覃道:“常人心思,多少必會顯露於言辭,然也有人城府至深,心口不一,才往往是最可怕危險的,只請皇上相信,臣從不下不實之論。”
江涵拂袖而起:“朕只相信能看得見聽得著的事實,今夜舅父沒有聽出來便罷,若到了那天舅父還不能拿出讓人信服的證據,你們聯名彈劾成侍郎的事,便有無罪構陷之嫌,屆時最好能給朕一個圓滿的解釋。”
他冷哼一聲,撇下戚覃,大步離去。
。 。 。
許是才從開河回來,一時睡在自己房中竟還有些不能適應,翻來覆去的就是不得入睡,蘇閬在榻上輾轉許久,索性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煩躁的捋捋一頭亂絲,轉身下榻,趿著鞋走到案邊,掌起了燈。
暖黃的燭火燃起,她的心稍稍定了些。
已經四更了。
蘇閬揉揉眼,開啟案角方盒,從中取出了那條還未給成斐繡完的腰帶。
馬上就要定親了,她得趕快。
蘇閬瞧著已經繡完的那半段,繡紋至簡,倒也工整細密,總能拿得出手。
她眼中沁出一點柔軟的笑意,放在唇上觸了觸,拈起了針。
半年沒碰,也不知有沒有手生。
銅蓮臺上的蠟燭靜靜燃著,最後只剩下了很短的一截兒,蘇閬放下手中活計,打了個呵欠,閉眼緩和眼中澀意時,遠遠的敲更聲悠悠盪了過來。
蘇閬才泛起的些許睏倦之意遽然褪去。
五更,宮門開了。
她睜開眼,迅速起身,將頭髮攏起,草草洗漱一番,套上衣裳便出了房間。
天色仍黑濛濛的,凌晨寒氣沁骨,才推門而出,便被突如其來的冷意撲的打了個激靈。
她想了想,回屋尋了兩鬥披風,去後院牽來赤盧,出了府門。
寒星未歇,不時有冷風呼嘯而過,待到宮門前,握著韁繩的手差不多都快凍僵了。
明天便是元宵,官員們前日便歇了朝,皇宮附近只有執勤的守衛,蘇閬翻身下馬,上前問了一句,得知成斐還未出來,便牽著馬停到旁側,一手摟過披風,靠在赤盧身上權做歇息。
宮門處響起一陣有力而突兀的腳步聲,蘇閬撩起一點遮住視線的寬大兜帽,抬眼去瞧,目光落在那個闊步而出的男人身上,一定。
舅父?
他昨夜也宿在了宮中?
蘇閬原本才放下去些許的心不知為何又提了起來。
彷彿察覺到有人看著自己,襄南候步子一頓,視線穿過宮門外側一排士兵,掃了過來。
蘇閬立時拉下兜帽,遮住大半張臉,背對著他靠在了馬身上。
腳步聲又從身後響了起來,漸漸遠了。
蘇閬鬆了口氣。
赤盧輕輕打著響鼻,規律而均勻。
過了沒多久,有人牽著馬走過來的聲音由遠至近,耳邊響起詫異的一聲喚:“阿棠?”
不待蘇閬撩起遮在臉上的兜帽,指尖已經被溫暖乾燥的一雙手握住,慢慢延至整個手背,熟悉的嗓音裡帶了些許責備:“天還沒亮,騎馬出來做什麼,不怕著涼?”
蘇閬將兜帽扯到背後,果然看見成斐站在自己對面,脫口便道:“來這裡等你啊。”
成斐揉著她發涼的手指,目光觸及到她眼瞼下泛著的兩抹淡淡鴉青,雙眉一皺:“是不是傻?我出宮自然會去找你的,何需冒著風特特跑來?”
他說著,把蘇閬方才撥拉下去的兜帽拉上來,將帶子緊了緊,蘇閬突然從他懷中抬起頭,鄭重道:“我是真的有事,”她環顧一眼黑濛濛的四周,拉著他上馬,“回去說。”
待回到蘇府,蘇閬不管早起灑掃的小廝們紛紛回顧的目光,拉著成斐便進了自己的房門,把昨晚的事一股腦倒了出來,將那兩頁紙往他跟前一推:“那個張承允,我頭一次見他就覺得不對勁,偏你當開門弟子親信,你看看。”
成斐面色微沉,拿起來看了幾眼,空氣沉寂良久,才道:“陳義的事我會處理的。”
蘇閬沒想到他只這麼一句話便輕描淡寫的帶了過去,一愣,沉聲道:“阿斐,這不單單是陳義的事,也不止於讓張承允殺人償命,我是怕他們真正圖謀的是……”
“好了,”成斐將她攬在懷裡,打斷她的話,“這不是你要費心的事,”他親一親蘇閬的額,溫聲道,“你只管把自己的身子養好,等著做我的新娘子,其他的什麼都不必想。”
“可……”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