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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上,瞳孔遽然一縮,才抬離桌面幾寸的銅匣竟脫了手,砸回到案上,砰地一聲響,江涵皺眉呵斥道:“穩著些,也是宮裡的老人了,毛毛躁躁的。”
李伯鍾慌忙應是,戰戰兢兢托起銅匣,經過戚覃的座位時,餘光不自主地在他那裡停留了一瞬,恍若失措,不過那一剎那,他卻感覺兩道冷厲的視線,從御座的方向倏地便掃了過來,忙斂了神色,不敢再看,將匣子呈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的手在半空停了一瞬,嘩啦一聲,將那匣子拉近了。
殿中空氣突然變得岑寂,一雙雙眼睛都緊張地落到那裡,卻見太后的臉色逐漸青白,胸前繡著萬壽團紋的暗紅衣襟隨著她的呼吸起伏不定,突然抬手,將那截馬骨緊緊攥在了手心,雙目緊緊盯著蹄掌,良久,突然轉頭,瞪向伏在殿中的可汗:“這是先皇的丹離馬!是你們!”
話音才落,滿殿譁然,太后攥緊了胸前衣襟,厲聲道:“當年先皇便是因那畜生髮瘋,摔成重傷,才不治身亡!是你們在丹離身上做了手腳,謀害先皇!”
可汗猛地抬頭:“陛下太后明鑑!小王當真不知此番內情,當年前來進貢丹離的使臣伯納和一干隨侍小王已經謹命帶來,就在驛館內,陛下明察!”
江涵閉眼,半晌,沉聲道:“可汗起來。”
可汗遽然鬆了口氣:“多謝陛下。”
“此事涉及先皇和多羅,事關重大,”江涵抬眼,聲色俱厲,“朕定要查清楚,究竟是何人謀害先皇,五年來還瞞的一絲不漏!若縱由此人在朝上興風作浪,禍亂朝綱,豈非四維不張,國將不國!今日眾卿家都在,也和朕一起做個見證。”
話音甫落,東側申平伯的座位上發出一聲異響,在空寂只剩江涵迴音的大殿中極為突兀,他手忙腳亂扶穩歪倒的杯盞,同眾臣一起下跪,直到聽見上頭讓平身的聲音傳來,飛快地舉袖擦了把冷汗,才站起身,努調整好了神色。
江涵轉身向側道:“母后放心,朕絕不允父皇枉死。”
太后面色極為哀慼,沉痛地點了點頭,捂著胸口不言。
江涵斂眉,狠心轉回臉去。
即便不忍,可到現在,不得不讓人清醒清醒了。
不待江涵出聲,戚覃離座道:“皇上,臣自請帶人,前往驛館拿那罪使。”
江涵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戚侯不是不勝酒力麼?且坐著罷。成卿,你去。”
成斐起身應是,領命出了木蘭宮,戚覃在原地僵直著身體站了一會兒,坐了下去。
偌大的殿中死一般的沉寂,本是接待多羅的宴饗,卻不想還未開宴,便牽出了先皇的事來,眾臣心中無不翻江倒海,驚駭悲憤者有之,失措惴惴者亦有之,卻不敢顯露,只得按捺住性子等著。
按理說驛館離木蘭宮並不遠,然而時間一點點過去,卻還不見人回來,御座上的人只是靜靜端坐,別無他話,眾人也只得無聲等著,又過了半個時辰,心下皆是焦灼時,殿外有腳步聲傳入,成斐回了。
他帶著人走到大殿中央,拱手行禮後,自行回了位子上,眾臣皆將目光落在他身後兩個侍衛押著著的人身上,想必,這就是多羅可汗所說的伯納了。
也不知成斐和伯納說了什麼,不待江涵問話,他竟直接就跪了下去:“罪臣伯納……見過大陳陛下。”
罪臣二字出口,江涵便知道,成斐已經將此人料理妥當。
不顧殿中瞬間變得微妙的氣氛,他道:“朕問你,這張方子可是從你手裡傳出去的?”
伯納伏倒在地,臉上肌肉微微搐動,良久,才顫聲叩首道:“臣認罪,藥方是當年臣來使時有人花重金求得,臣並不知曉會用在丹離馬身上,若是臣知道,便是再給臣一萬個膽子,也萬萬不敢!臣只是一時財迷了心竅,求陛下恕罪!”
可汗聽他承認,登時勃然大怒:“你竟當真犯下了這等錯事,還敢求陛下寬宥!虧本汗如此信你,你安敢禍害大陳和多羅!罪人!”
江涵抬手止住他的話,因動作過大,帶的冕旒左右晃動,撞出叮鈴一串輕響,冷聲道:“朕問你,當年向你買藥的人,可在座中?”
伯納手心冒的汗已將殿內地磚打溼了一片,聽見這一聲,慌忙要抬頭,卻因身子軟了,險些攤倒在地,許久下抬起脖子,目光在殿中在座的朝臣臉上慢慢掃過。
絲竹聲早已停了,宴上沉寂的像一片死水,伯納驚恐急切的眼睛在人身上不斷逡巡,突然眼前一亮,指著座上一個人道:“就是他!”他回身叩頭,便喊道,“陛下,當年就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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