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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兒委屈。
細想御王方才不尋常的神情,他,也是知道了。
“咚”地一聲巨響馬車四分五裂,寒光一閃冰冷的劍刃便抵上了景盛蕪的頸子,頸間一痛,滾燙的血濺在雪白的狐皮大氅上霎時間染上一片殷紅。
我,不甘心啊!
若能重來一次,我景盛蕪必不會再任人欺凌,負我之人,我必斬草除根!
乾貞六年一月十七,豔陽高照,風和旭麗,御王以側妃之位迎娶祁安侯府四小姐景盛顏,御王親自進宮請旨,用半副鸞駕,八抬大轎,十里錦紅,雖只是側妃的名分,規制比起尋常王府的正妃也是不遑多讓,此後汴京城內御王專寵側妃的言說便由今日轟動的排場而來。
整個汴京城的人都忙著借風姿俊逸的御王的大婚沾沾喜氣,誰還記得今兒個本該出閣的三小姐。
☆、第二章 棍打刁奴
祁安侯府東院,前正中央擺四架長凳,上頭架起一口楠木棺柩,五尺銘旌豎於前,棺柩下搭起供奉香爐,簡單地設了靈位,娟秀小字題於上,“愛女景氏盛蕪之靈位---母柳氏立”。
堂堂的侯府嫡小姐出殯,偌大的園子現下卻只有柳姨娘青蓮兩個,青蓮跪在盛蕪靈前,兩眼哭得通紅,手裡捏著一疊紙錢,一張張地朝燒得“噼啪”作響的火盆兒裡填。
“三小姐,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柳姨娘能得到侯爺憐愛,好為你報仇雪恨!”青蓮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哽咽道。
話音方落,萬里晴空之下驀地雷聲大作,一道赤紅電光自天外而來,撕裂蒼穹般劈下,似乎要將這天空都燃燒起來,虹光轉瞬即逝,徒留下空中片片火燒似的的雲彩。
史書載:乾貞年元月十七,天降吉兆,百官跪而呼曰,天興吾楚。
無人得知,祁安侯府東院架著的那具楠木棺材應聲墜地,本已斷了氣的景三小姐此時卻是睜了眼睛。
蒼闌山上,古稀之年的和尚望向身側,一男子白玉冠束髮,一襲月白色錦袍,領口衣緣飾有銀色刺繡似乎是個印記,此外再無半分點綴,眉眼如畫,貌若天人,遠遠望去便如高山仰止,雲端高陽,叫人生不出半分褻瀆之意。
“鳳星臨世,霸星歸位,震八荒,掃六合,這天下,要亂了。”和尚雙手合十,低聲悲嘆。
男子淺笑,俯瞰向山下的東南方,寒風掀起他月白色的錦袍,恍若墜入凡間的謫仙般飄然而去。
風中只餘下一聲似嘆似嗔的呢喃。
“你可知,我等這一天,有多久了。”
眼看著晌午,陰了許久的天兒也終於放了晴,和煦的陽光給銀妝素裹的汴京都鍍上了雍容的金色。
“誒,你說這三小姐到底是人是鬼,那天咱們可是親眼看著她一身是血的被抬回來的,那時就已經斷了氣兒的,連府裡醫術最好的宴大夫都說是不成了的!”
“可不是?那流的血都結了冰了,頸子上有兩寸那麼長的口子,就是神仙來了也沒轍的!”
景盛蕪捏著錦帕虛歪在偏堂的貴妃榻上,閉著眼假寐,隔著厚重的簾幕偶爾傳來幾聲丫鬟的低語,景盛蕪唇角微勾,天不收她,這條命如今她可寶貝得緊,她想活,那麼那些害過她的人,就去死吧。
“青蓮,你去把窗下嚼舌根的那兩個婢子給我叫進來。”
青蓮正在往地龍里加炭火,火苗躥得極旺,聽了景盛蕪的話頓時拍了拍手撣去粘上的炭灰,歡快地應道:“誒!奴婢這就去!”
青蓮自小跟在景盛蕪身邊伺候,自認對自家小姐的性子還是摸得準的,可自打這幾日小姐醒過來便彷彿像是換了個人,看誰都是一副要將人看到骨子裡去的眼神,小姐的變化她看在眼裡,可青蓮不怕,她心裡歡喜,她隱約地明白,以後小姐再也不會受人欺負了。
“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景盛蕪懶洋洋地掀了眼皮兒,指間銜著顆蜜餞放入口中。
“奴婢春桃。”
“奴婢夏荷。”青蓮身旁兩個年紀不大的丫鬟一水兒地穿著穿石榴紅對襟小窄襖,頭上盤起兩個圓髻,言語間卻是半分恭敬的神態也不見,隱隱的還透出幾許不屑。
景盛蕪淡笑,問道:“方才聽你們堵在我窗子外頭說我是鬼?”
喚作春桃的丫頭嘴唇一抿,有些失語的樣子。
反而是夏荷柳眉一豎,一臉的刻薄相:“我看三小姐可不止是身子不好,這腦子怕也是有毛病的,三小姐發瘋我們可沒時間陪你折騰,三小姐若是沒別的吩咐,我們還要去給六小姐取衣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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