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縮在袖管裡的手一緊。
男子頭戴束髮嵌寶紫金冠,著明紫色朝服,雙肩各絎著一團四爪金龍,腰間束一條長穗宮絛,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俊美得像是畫兒上走下來的人兒,想到此行的目的,景盛蕪面色一白。
“你怎麼來了?”
不似情人間的溫言軟語,端得一副拒人千里的冷漠,叫人直覺這冬日裡的清晨寒氣又重了幾分。
景盛蕪腳下一軟,幸而立於一側的青蓮眼明手快,近前兒一步托住景盛蕪的手臂堪堪撐住,定了心神,道:“今日前來叨擾王爺實非盛蕪所願,但為了王爺終身幸福,盛蕪不得已為之,盛蕪自知身份卑微品行頑劣,配不上王爺天人之姿,不求嫁與王孫貴胄,只願盡孝於堂前,因此前來解除婚約,望王爺成全。”
話落,楚御劍眉一擰,俊顏上是掩不住的慍怒:“景盛蕪,你說什麼?”
“盛蕪自知身份卑微品行頑劣,配不上王爺天人之姿,不求嫁與王孫貴胄,只願盡孝於堂前,因此前來解除婚約,望王爺成全。”袖管下的手掌幾乎被指甲戳進了去,景盛蕪深埋著頭,緩聲道。
“景盛蕪,貴為侯府嫡女,沒人教過你基本的禮儀尊卑嗎!皇上金口玉言,你要本王與你一同擔了這抗旨不遵的罪名?”只片刻,楚御便恢復了理智,雲淡風輕地問道。
“王爺說笑了,景盛蕪雖腹無點墨卻不敢罔顧聖言。”
楚御狹長的鳳眸一眯,他倒要看看這景盛蕪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哦?你且說下去。”
對這樁親事楚御心底是不喜的,此前從未見過祁安侯府的三小姐只道傳言是個高貴賢淑的女子,今日一見比之景四小姐卻是不如,美則美矣,性子卻是太過怯懦,眸底一片死灰之色,哪有一分閨中女兒的靈氣。
“聖上諭旨賜婚御王爺與祁安侯府嫡小姐成婚,須知祁安侯府上的嫡小姐不止我一個,孫氏雖為我父親的續絃卻也實實是侯府的當家主母,四妹妹自然說得上是嫡親小姐的。”景盛蕪將眼眶中打著旋兒的眼淚生生忍了回去,今晨父親將她叫到書房,多年不曾與父親獨處她心中歡喜之極,誰想父親卻神情冷漠地將這番話講了出來。
她始終記得,當自己哭著問父親為什麼時,父親眼底那不加掩飾的厭惡和冰冷的語氣:“祁安侯府與御王府兩府聯姻,事關我祁安侯府百年榮耀,不可輕視,你不比顏兒睿智伶俐,且顏兒性子要強,我不得不遂了她的心願。”
念及此處,景盛蕪通體冰涼,忍不住伸手將身上的狐皮大氅攏緊了些,看向楚御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希冀,若是他拒絕……
楚御錯開景盛蕪的目光偏過頭看向立於一側的小廝,緩聲道:“清晨寒氣重,沈復,好生送景三小姐回府。”
只此一句,景盛蕪如墜冰窖,推開青蓮伸過來手,徑直地上了馬車。
楚御面色如常,只是看著那駛遠的翠蓋珠纓八寶車眼底閃過一抹寒芒。
柳姨娘見景盛蕪櫻唇叫寒氣沁的泛起了一層淡紫色,憐聲道:“明兒個是咱們侯府大喜的日子,三小姐,擅自珍重。”
“姨娘費心了。”景盛蕪將身上雪白的狐皮大氅攏緊了些,想抵住從心底襲來的寒意。
一時無話,景盛蕪倚著繡並蒂海棠花兒的引枕假寐,忽然隱約傳來一陣破空聲,趕車的車伕慘叫一聲直直地朝地上栽去,青蓮驚叫一聲掀了簾子鑽進車裡,馬車外黢黑的箭矢破空而來,密整合雨,馬兒驚得發了瘋地狂奔起來。
“三小姐!”馬車劇烈震盪,眼看頭朝車廂裡的角櫃上撞去,景盛蕪生生地別過了身子“砰”地角櫃撞翻在地,裡頭的瓶瓶罐罐都倒了出來,額角瞬間滑落豆大的汗珠兒,箭矢“鐸鐸”地狠狠釘在馬車的木板上,也顧不得腰上的疼痛,景盛蕪忙打起車窗簾的一角,透過縫隙看到約有十五六個黑子男子以布巾遮面,正棄了手中長弓持劍朝馬車追了過來。
景盛蕪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掀了車簾一把將柳姨娘和青蓮推了下去。
馬兒受了驚不要命地狂奔,霎時間距離便與摔在地上的柳姨娘兩人拉出了老遠,滾滾車輪呼嘯而過捲起尚未化去的雪珠兒,耳邊傳來幾聲低語:“追車上的那個!”
“那其他兩個怎麼辦。”
“先不管了,追!”
景盛蕪悽然一笑,原來,這才是父親的計劃,棄卒保車,聖意難測,若她不死,難保皇上不會降罪祁安侯府,降罪景盛顏,只有她景盛蕪死了,景盛顏才能名正言順地嫁入御王府。他那般看重景盛顏那個寶貝女兒,又怎肯讓她受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