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某自認問心無愧!”黎賡揹著手昂然道。
鄭嫻兒猛然站直了身子,怨恨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不錯,你問心無愧——在你黎大公子的眼裡,窮人如豬狗,可以隨意捕捉隨意買賣;女人如玩物,可以隨意玩弄隨意折辱;凡是身份不如你的、求告無路喊冤無門的,都是沒有尊嚴沒有價值不受你家聖人庇護的……照這個道理講吓來,你黎大公子當然問心無愧!!”
這番話,她是扯著嗓子吼出來的。吼完之後,她便踉蹌著退回牆邊,扶著柱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嫻兒!”樓闕慌忙過來扶著她。
鄭嫻兒攥緊拳頭用力捶打著胸口,好一會兒都沒能喘上氣來。直到樓闕狠心在她背上重重地拍了兩把,她才猛然咳出了一口血沫子,重又冷笑起來。
“嫻兒,怎麼回事?”樓闕嚇壞了。
黎賡在旁怔怔地看著,直到鄭嫻兒住了咳嗽,他才遲疑著問:“你……莫非跟我黎家有舊怨?”
“黎大公子說笑了,”鄭嫻兒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他,“我算什麼東西,哪裡配跟您有舊怨?”
這會兒工夫,她的嗓子已經完全啞了,從喉嚨裡硬逼出來的聲音,乾澀如垂死老嫗的嘶吼。
黎賡忽然有點兒不知所措。他自認從未做過任何虧心之事,實在不知是哪裡得罪了這個女人。——莫非,是父親判過的冤案的苦主?
一時理不清頭緒,他只得求救地看向樓闕。
後者卻只是向他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情。
葛豐在旁邊打了個哈哈,圓場道:“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鬧成這個樣子!桐階這件事,雖然有那麼一點兒……咳,驚世駭俗,但說白了也就是私德有損而已,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禍國殃民的大事!至於延卿和這位……這位姐姐的恩怨,只怕一時也說不清,沒準兒只是一場誤會吶!大家一笑而過,一笑而過哈!”
黎賡皺著眉頭看著鄭嫻兒,遲疑不語。
鄭嫻兒挺了挺胸膛,仍然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你儘管吵嚷出去,儘管去告訴什麼學政大人、按察使大人!只要摘了桐階的解元頭銜,你就是咱們桑榆縣的第一才子了!還有,這會兒宮裡來我家傳旨的太監恐怕還在你們家後院裡住著吧?你趕緊回家告訴他去,請他老人家回京告訴皇上,就說我欺君了!我頂著‘貞婦’的名頭坑騙世人,骨子裡其實是個人盡可夫的娼婦,應該千刀萬剮以儆效尤啊!只要我死了,你做的那些齷齪事兒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嫻兒,別說了,再喊兩聲你這嗓子就真的廢了!”樓闕在旁又是焦急又是心疼,一時也有些無措。
黎賡只管站著發呆,葛豐只得在旁提醒道:“延卿,說話啊!你嚇壞了人家姑娘了!咱們跟桐階這麼些年——你真要逼死他們兩個不成?”
黎賡正要開口,不遠處的樓梯口那裡卻忽然傳來了“咚咚咚”的腳步聲,有人從下面上來了。
樓闕忙放開鄭嫻兒的手,看著她靠在了旁邊的扶手上。
下面走上來的是兩個小丫頭,一個是落桐居的小枝,另一個卻是寧萱堂的珍兒。
兩下里一打照面,珍兒呆了一呆:“原來三奶奶在這裡,叫我們好找!幾位公子——五爺怎麼連外袍也沒穿?早起這麼涼……”
小枝看看樓闕,再看看鄭嫻兒,嚇得險些沒哭出來。
鄭嫻兒強壓下胸中那股翻湧的情緒,起身走到了兩個丫頭的面前:“你們是來找我的?”
小枝黑著臉不說話,珍兒便笑道:“是。太太有事請您過去呢,奴婢們找您一早上了——奶奶的嗓子怎麼了?”
“沒事,走吧。”鄭嫻兒低頭嘆了一聲,伸手搭在了小枝的肩上。
一路無話。走到寧萱堂的時候,鄭嫻兒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
樓夫人一見她進門便皺起了眉頭:“怎麼才來?”
鄭嫻兒喝口茶潤了潤喉嚨,強笑道:“是我的錯。昨兒晚上著了涼,咳了一夜沒睡著,天快亮的時候實在躺不住了,我就悄悄起身去了藏書樓。丫頭們做夢也沒想到我會去那兒,滿府裡鬧著找了我一早晨,差點就要去報官了!”
珍兒聞言“嗤”地笑了。
樓夫人的臉色緩和了下來:“我說怎麼耽擱了這麼久——怎麼,你認識字?”
鄭嫻兒低頭笑道:“小時候撿了半本《千字文》,跟隔壁的老先生學著認了幾個字,看書大半是不懂的,太太別笑話我。”
樓夫人點點頭,笑道:“小戶人家的女兒,不錯了。——在藏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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