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部分(第2/4 頁)
陣發黑,險些昏厥。
“半年時間,二十餘次刺殺——瘋了,他簡直是瘋了!”
大理寺卿俯伏在地,小心地道:“定北王年輕氣盛,又一向以長子自居……皇上對樓狀元寵愛太過,定北王難免心中不平。心不平,則禍亂生。”
皇帝霍然起身,“嘩啦”一下子把書案上的奏章書籍筆墨全部揮到了地上:“心不平,他就該做出一兩件功績來,讓朕看到他的本事!小小年紀,一不曾有功於社稷、二不曾有益於黎民,偏學了一套陰險歹毒的心思手段來,妒賢嫉能、動輒殺人,朕如何能容他!來人——”
在旁伴駕的寧丞相忙跪了下來,急道:“皇上請暫息雷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皇帝聞言怒氣更盛,不顧情面抬腳便踹在了老丞相的肩上:“從長計議?如何從長計議!他殺了朕的……難道朕還要裝作若無其事不成?!朕是君、是父,難道連一個逆臣孽子都不能處置嗎!”
“皇上!”寧丞相伏地大哭,“臣請皇上為天下計!樓狀元已死不能復生,您便是賜死了定北王,也已於事無補啊!皇上膝下子嗣不豐,若是處置了定北王,將來這萬里江山又該付與何人啊……”
皇帝抓著案頭唯一一隻不曾摔落的紙鎮,落下淚來:“不處置他,難道預設了他這樣喪心病狂排除異己?孽子如此品性,讓朕如何放心託付江山!”
大理寺卿跪上前來,苦勸道:“皇上,清河王性情疏淡,無心天下,將來能承大統者唯定北王一人而已!今日定北王雖有過犯,也只能小懲大誡,非但不能殺傷,亦且不能公諸天下,否則朝廷內外,人心難安啊!”
“小懲大誡,不能殺傷……哈,”皇帝頹然地坐了回去,“今日他犯下如此大罪,朕卻連懲戒他都要顧前顧後;異日他若嫌朕活得太久了,做出害父弒君的事來,你們是不是也要視而不見?為了江山安穩……江山交到這種畜生手裡,如何能安穩!樓明安狼子野心,與二十年前弒君篡位的那個逆賊又有何區別!”
皇帝說到最後已是悲不自勝,涕淚橫流。
兩位重臣知道他已傷慟欲絕,一時也不敢多勸,只得安靜地俯伏在地上,靜等皇帝自己想通。
最後的結局是毫無懸念的,身為皇帝,他必須想通,也一定會想通。
但這個想通的過程必定是十分痛苦的。
皇帝趴在空蕩蕩的桌案上,想著這二十年來的牽腸掛肚,想著那個曇花一現的、處處給他驚喜讓他意外的、被他寄予厚望的少年書生,心痛如絞,老淚縱橫。
還記得三年前,那個少年鄉試奪魁,初次遊歷進京,那時是何等俊逸出塵、何等意氣風發!
那個孩子,比他先前想象過的任何一種模樣都要好,不曾辜負他二十年前的苦心、更不曾辜負他二十年來的掛念……
可是現在,所有的美好都戛然而止了。
因為他的愛重、因為他寄予厚望,所以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折損在了一場骯髒的陰謀裡。
曾經烜赫一時,最終卻消失得無聲無息,連一句話都沒能留下。
他甚至尚未來得及娶妻生子。雖有一個備受詬病的女人——對了,那個女人也死了,連同尚未出世的孩子。
投水殉情?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怎麼可能會選擇殉情而死?尤其是她腹中還懷著孩子!
好一個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樓明安,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好狠毒的心腸!
皇帝手中攥著佩劍的玉柄,不住地顫抖。
他深知此刻只有殺了那個逆子才能讓自己的心裡好受一分,可是,他不能。
正如寧丞相和大理寺卿所言,河間王性情懦弱資質愚鈍,實在不堪託付大事。若是連樓明安也死了,這大周的江山,便真的要後繼無人了。
皇帝在書案上無聲地哭了足有大半個時辰,終於緩緩地抬起了頭:“擬旨:追贈新科狀元樓闕為……”
“皇上,皇上!回來了!他們回來了!”一個小太監大叫著闖了進來。
太監總管張平一腳踹了過去:“放肆!御書房也是你能亂闖的?!”
小太監被這一腳踹到了門邊,爬起來隨手往撞疼了的額頭上抹了一把,臉上卻帶著笑:“皇上,回來了!狀元郎回來了!”
“什麼?!”皇帝猛然站了起來,直奔門口。
遠遠的一大群人正向這邊走過來,皇帝一眼就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的臉上剛剛來得及露出一絲笑容,腳下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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