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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玩吧。”雖然白行簡話題忽然跳躍,沒指名道姓,但這個“她”的特指,丹青心領神會,並以揣測熊孩子的心情揣測起了他們的儲君。
白行簡稍感放心,雖然依舊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興許是身體不舒適,才心神不定吧?
丹青也感覺到他神思有些不定,因他將手裡冊子放到案上時,不小心碰翻了食案湯碗。滿滿一碗湯,瞬間洇溼了紙頁,糊了上面的字跡。
蘭臺令什麼都不看重,唯重書卷,尤其是史卷。而他正批閱的恰是一部新修的史卷資料,由他最倚重的少令史崔尚從博陵帶回。為修此卷,崔尚被分派博陵採集史料整整兩年,其中艱辛只有史官才懂。更何況,崔尚乃博陵崔氏旁支,出身貧寒,生母為娼門賤籍,因此素來不被名門崔氏承認。入博陵修史,阻礙重重。但他從未退縮,順利完成白行簡交付的任務,完成了作為一名少令史的使命。
如此珍貴的史料,白行簡自然十分看重,當下便急忙拂開湯碗,捧起史卷資料,抖落上面的湯汁,又拿袖子揩拭。
丹青心道不好,這碗湯濃稠,潑灑在紙頁上,怕是要毀好幾頁,腦子頓時就懵了,要是他早點將食案拿走……
白行簡也知無法可救,他平生最恨踐踏別人心血,今日倒好,他自己成了這樣可恨的人。
一邊心下憤怒,一邊拿開袖角,自暴自棄望向書卷,篤定了將是一團模糊。忽然間,他身形定住,湯汁潑灑之處,竟分毫不掩原字,字字歷歷在目,清晰至極。
這顯然是件好事,就連丹青發現這個意外之喜後都喜出望外,但奇的是,他欣喜地望向白行簡時,並未從他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僥倖或喜悅,反倒是——臉沉如冰、神思恍惚。
“太史?”丹青出言相喚。
白行簡摔下手裡珍貴的史料,伸手去摸手杖,手過腰間時,忽然一滯。
☆、坑爹后妃傳
持盈打了個噴嚏,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顧不了這麼多。遊蕩在太史閣一列列書架之間,陳年舊墨與故紙堆一起發酵的味道,簡直快把她燻暈過去。
頭暈眼花的儲君殿下頭一回見著這麼多書卷,大約有上萬冊,集歷朝歷代與九州各地乃至海外的歷史,皆蒐羅於此,但這些不是重點。太史閣之所以外人不得入內,正是因為它儲備有當下歷史與人物傳記。
雖說持盈挺想偷閱白行簡是如何寫她母上的,但時間緊急,容不得她耽擱。從泛黃的書架標籤上辨認名門望族類別,興許是血脈相連,她一眼瞅見西京姜氏。完全控制不住雙手,一把抽下書卷,翻開一看,果然當頭就是她爹,但坑爹的是並沒有詳細記錄,只寫了個註釋:轉錄《后妃列傳》!
持盈差點就扯裂了史冊。這蘭臺實在不知變通,居然把她父君列入后妃傳。她娘不願委屈了她爹,才破天荒設立鳳君之位,名義上亦是君。就連她也稱她爹為父君,她娘一片苦心,處處尊其為君,結果到了蘭臺這裡,撕掉一切偽飾,國無二君,次君便是妃。
持盈為她爹不平的同時,不禁也想到了自己,若將來登上帝位,迎娶了她的鳳君,入史傳亦是后妃?
罷了,這事尚早,雖然她娘近來看到她就愁她招不到夫婿,但她爹堅決不同意這麼早為她聘夫婿。這大概就是天下孃親總覺得自己女兒嫁不出去,而爹卻是排斥一切有可能成為女婿的傢伙。
持盈自己則認為還沒有玩夠,便將她娘耳提面命讓她趕緊在昭文館裡尋覓一兩個合適人選的囑咐當做耳旁風,昭文館裡那幫紈絝官二代,哪個敢做她夫君?
趕緊收斂心神,持盈放回她父系的西京姜氏卷,繼續在紅木架子上的書堆裡尋摸。這討厭的名門望族竟有如此之多,她足足翻了一盞茶時間,才翻出想要的東西——博陵崔氏卷!整整三十卷!
墨是新的,紙是新的,顯而易見入庫不久。
持盈得到確認,白行簡果然疏忽了。三十卷在此,一卷不差,說明白行簡併未起疑,已將其歸入太史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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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從未見白行簡如此氣急敗壞的樣子,步履竟然出奇地穩當,出奇地快。丹青跟在後面,不知發生何事,想去叫人來,又怕白行簡匆忙間生出好歹,半步不敢落下。
但見白行簡往太史閣方向去,丹青隱隱覺得事情恐怕非常不妙。
步廊上有兩名校書郎經過,正談笑著,忽然見蘭臺令迎面而來,衣袂帶風,兩人當時就嚇壞了,僵在了原地。丹青在白行簡後面對這兩個木頭人大喊:“快讓開!”兩人這才驚醒,在白行簡即將撞上他們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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