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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角,指向另一片天,“快看那裡,那朵紫色的,開了好多重呀,落下來的時候像流星,啊……要不要許願呢?”
“又不是流星雨,許什麼願。”白行簡再理袖子,因被她胡亂抓著,也沒法理。低頭見她裙裾下的腳動來動去,簡直就是個手舞足蹈的模樣,好幾次撞著他手杖,他把手杖挪到另一隻手,盼她早些停歇,這個日子蹦來蹦去真的好麼?
“那什麼時候有流星雨?”話題轉嫁依舊毫無壓力的儲君。
“問司天監。”雖然是在應付,但是有問有答對於他來說已屬稀罕,瞭解蘭臺令個性的豆包兒甚至懷疑曾祖父編撰的官員手冊有誤。
“夫子不知道嗎?史官不是也很清楚星象的嗎?還說我是禍星降世呢!”持盈語氣裡聽不出是反問還是設問。
果然還是很在意這個?夜中煙花映照下,白行簡表情依舊是無動於衷,淡淡開口:“天文志亦包括在史書中,史官秉筆記載,殿下出生時,彗星入北斗,此為異象,朝野驚異。至於其中聯想,並非史官作俑。”意思很清楚,這筆賬跟史官無關。更隱晦的意思,與他無關。
雖然是陳述事實,但總有點推脫之嫌。不過,他肯隱晦地解釋,持盈姑且接受這個推脫的說辭,但並不代表她對自己被指責為掃把星而釋懷。
“煙花照亮夜空,也照著夜裡的每個人,這不是讓盧杞不要大意地來捉我們嗎?”最討厭什麼史書的賢王掏掏耳朵,打斷這師生二人莫名其妙的學術探討,道出對白行簡此計的不解。
回應他疑惑的,便是下一個異象。卿月樓前,忽然下起了花雨,仔細一看,原來是眾多青樓女如散花天女,憑欄拋灑各色花卉。
“得花者,可入樓免費品茶品酒品美人!”卿歌闕當樓宣佈免費體驗計劃。
眨眼間,便是喧囂一片,搶入樓前奪花的行人如潮,彷彿一個大集市。
賢王把持不住,就要一個箭步竄出去搶花,被豆包兒拉住了:“舅舅別鬧,趁現在,趕緊走啊!”
時機已到,白行簡也不耽擱,領著三位金枝玉葉從人群中穿梭,怕他們走散,特意交代:“跟緊我,別亂跑……”話沒說話,視野裡陡然空了一塊——持盈不見了。
雖然是預料之中,但未免來得太快了!他忙將視線四下巡視,身前左右全是人潮,全不見小禍害人影。他如同立身激流,被衝撞來去,被迫接觸了無數人,手背瞬間泛了紅,空氣混濁,各種味道交織也讓他呼吸困難。
“不要逗留,一路往東,到半里外的老柳樹下等我。”他迅速交代二人,轉頭去尋持盈。
豆包兒拉扯著不甘心的賢王,從推搡的人群中擠出去。
人頭攢動,摩肩接踵,揮汗成雨,揮袖成雲。白行簡有點暈眩,頭上爆出冷汗,一線清明迫使他支撐著意識,萬一儲君遇到歹人……
不該出這個主意,還是不該讓她自由行動,他已經分不出心神去想清楚。空中不斷有鮮花灑落,落地後片刻便被碾壓成泥,慕色而來的人潮源源不絕,要在汪洋之中尋覓一人,這份挑戰,他看不見一點贏的希望。
卿月樓外的某個隱蔽角落裡,御史臺主盧杞正因煙花照明而欣喜,誰知形勢陡轉,人海橫流,再犀利的視線也無法鎖定目標。
“孃的!這要不是白行簡搞的鬼,本官就不姓盧!你個心思陰沉的男人,壞到骨子裡了!活該單身曠男一輩子!”抓住宿敵把柄的豐功偉績功虧一簣,御史大夫怒罵死對頭。
跟班小御史沒敢說,臺主你自己也心思明朗不到哪裡去,何況也是單身曠男。
曠男何必為難曠男。
☆、知色慕少艾
置身人潮,白行簡閉上眼,從渾濁雜亂的氣味裡分辨持盈身上獨特的香味。
這種事當然不容易,需要精神非常集中,短時間內提升嗅覺靈敏度,極為耗神,卻也是眼下最便捷的方法。滾滾濁浪將他淹沒,夾縫中熟悉的一縷幽香,自遠處曲曲折折微弱飄來。
他睜開眼,眼前一片暈眩之光,穩住身形,定了方位,他逆人潮而行,邁一步被擠退三步。便是這樣鍥而不捨,才在人群裡發現那個渾然不覺危險還在彎腰撿花的倒黴孩子。
並未橫生是非,這是唯一放心的。令白行簡氣惱的是她竟為撿花而孤身落入陌生人群,毫無安全意識,太不知輕重!他怒氣隱隱站到了她面前。
持盈胳膊裡抱了一大抱花,猶不滿足,在地上的花被人踩爛之前搶救花朵,伸手正要去撿的一段花枝忽然被人踩住了,衣襬樣式眼熟,旁邊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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