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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夫子的白行簡處在了尷尬的境地。傳道授業解惑,究竟有沒有範圍?超過了範圍,當如何?
“榴蓮沒有毒。”他柔聲勸慰,輕拍她的背,以作安撫,“別怕,你沒有中毒,吃榴蓮不會死。”
持盈不信,在血的事實面前,夫子的話太沒有說服力,但是被撫慰的感覺比較受用,朝他身邊縮了縮,她繼續哭:“夫子不要騙我了……”
“夫子怎會騙你?你在這裡等一下,夫子先出去。”他要起身離開。
持盈拽著他衣襬不放,大哭:“我要孤獨地死去,夫子卻不送我一程。”被褥一角都被她的淚滴打溼,臉上也是淚珠滾滾,睫毛溼透,害怕到了極點。
白行簡重又坐回原處,好使她放心,進一步放輕嗓音,拋開臉皮同她講:“你聽夫子說,室婦十四歲,經脈初動,名曰天癸水至。明白麼,不是中毒,也不會死,只是長大了。若不信夫子,可以回宮問你母上或是宮女們。”
持盈暫緩哭聲,淚水收了收,夫子誠懇的語調讓她覺得似乎可信,雖然依舊聽不太明白,而且她發現了邏輯漏洞:“可我都十五歲了……”
這種時候還糾結這點小細節,白行簡無奈,再耐心解釋:“虛歲十五,尚未及笄,嚴格來說,還是十四,並且就算差幾歲也不要緊,這句話是說大體情況,並非人人適用。”
“不嚴謹。”終於不哭了,她抽噎了幾下,揉了揉淚眼,剛釋然,又委屈地趴下去,靠近他腿上,“可是那又怎麼樣,我還是不舒服,一動好像就要死了。”
“那就先別動。”說完這話發現他自己也動不了,腿被壓住了。
持盈側臉枕在他腿上,大概覺得自己此刻虛弱,怎麼耍賴都不會被拒絕,就怎麼舒服怎麼來,管他是不是平日可怖的蘭臺令。白行簡也只能如山石一般坐著,沒法動。腿邊蜷縮著一隻大貓,撒嬌耍賴樣樣在行。
終於待她呼吸平緩,睡著了,他將她從腿上緩緩搬下,蓋上被褥,再捶了好一會兒麻木的腿,才撐著手杖站起來,饒是如此,也半晌邁不動步子。
持盈是被一陣濃烈的香味刺激醒的,潛意識裡覺察到這不是夫子身上的味道,很沒有安全感,她霍然睜眼,一張豔麗的臉龐便闖入了視野。她驚起,想遠離,被摁壓住。
“別亂動。”是那個大尺寸的女人,饒有興味地打量持盈,“看在你爹的份上,姐姐就不跟你算榴蓮的賬了。”
“我父君才不認識你!夫子呢?”
“回宮問你爹還記得卿月樓上的卿歌闕嗎。”豔麗風情的女子趴到床上,面向持盈,“你夫子讓我來幫你,小殿下,你讓太史給你講解了女人天癸的知識?”
“是又怎樣?”持盈不喜歡她,扭過臉。
腦後傳來女子抑制不住的笑聲:“好了好了,不怎樣,來,姐姐告訴你這種情況下應該怎麼處理。”
……
白行簡叫來卿歌闕幫忙,自己出了房門,得知盧杞無功而返,卿月樓繼續營業,他卻不認為此事已終結。盧杞在樓裡未尋到他,必然會在樓下蹲守。不過眼下另有狀況——對面有榴蓮的氣息。
持盈不太可能獨自跑來青樓玩耍,膽敢將儲君誘至卿月樓,又使其走失,近來也只有一人做得出來。白行簡推開了對面的門。
被外甥出賣,又被眾女撲倒的賢王眼看節操不保,天降蘭臺令。
豆包兒明哲保身,此時驚見夫子,原來夫子採集史料連青樓也不放過,不由深深敬佩。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多發點內容,但是越寫越沒勁,每天都不想碼字,提不起精神
☆、單身一輩子
逃出生天的二人紛紛對白行簡表示了崇高的敬意。
“原來夫子在卿月樓也能說上話,那四個賭鬼都不敢阻攔夫子!”彷彿重新認識這位陰沉的夫子,其背後一定有許多外人不知的曲折,豆包兒發自內心的敬佩。他雖身為皇子,這幾年不在京中,覺得與京師漸行漸遠,摸不清上京的喜惡。微服在外,也不能任意披露身份,沒了皇子親王身份,連自保都難。
“蘭臺令的救貞節之恩,本王感激不盡,不過那四個女人怎麼也跟朝官似的忌憚蘭臺令?”行動不便的白行簡竟在青樓遊刃有餘,但觀其作風,不似浪蕩之徒,賢王對此很感興趣。他此番來上京,除了賀豆包兒冊封,也有被太上皇與太后囑咐的觀察時局與百官的責任。
對於兩個少年的詢問,白行簡的回覆則是:“兩位殿下拐騙儲君入汙穢之地,若陛下與鳳君得知,可知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