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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挪了挪痠麻的膝蓋,不禁悲從中來。在西京日子難熬,也從未被這樣對待過。然而路過雲州,遇見瑤姬,他並不後悔。他後悔帶瑤姬回宮,明知這是個危險分子,一旦被母上和父君發覺,他少不了受皮肉之苦,但鬼迷心竅,還是冒險帶她回來。他想不到她會如此大膽,同侍衛苟且,還謀害儲君。這兩樣事,豆包兒想起來就痛不欲生。
瑤姬啊瑤姬,你究竟是神女還是妖女?
豆包兒拉住一個繞行沒繞太遠的宮女裙角:“湯糰兒醒了麼?你們能不能跟我說句話啊?”
宮女受到驚嚇,抿著嘴使勁搖頭。
豆包兒不放棄:“你搖頭究竟是湯糰兒沒醒還是不能跟我說話?”
宮女嚇哭了,就是不說話。
豆包兒忽然察覺到危險的氣息,迅速鬆手,腿跪好。宮女趕緊跑走。
鳳君從殿內邁步而出,沉沉的視線盯住豆包兒。他走到豆包兒跟前,揚起手掌,袖角香風頓起。這氣息,豆包兒太熟悉了,閉眼,等巴掌落下。這刑期實在太長,豆包兒如炭火上的烤魚,煎熬許久,臉上也沒疼。
鳳君陡然覺得兒子大了,打不下去了。
“團團什麼時候醒,你什麼時候起來!”
鳳君甩袖離去。
☆、劃入黑名單
太醫顧淮被打發來給蘭臺令看診的時候,同期的太醫們那低聲的嘲笑和戲謔的眼神,顧淮就知道自己徹底被孤立了。
也許是上回煎藥沒按太醫令開的方子,而是用了他自己琢磨出來的幾味藥,雖然他盡力解釋了自己的論證,但最後他煎的那罐藥還是沒能逃脫倒入化藥池的命運。也許是太醫院每月月考時,自己的答卷筆墨乾淨,從未有塗改痕跡,被人質疑作弊夾帶,但始終未找出證據。
聽說儲君殿下落水昏迷不醒,太醫院被連夜召喚,顧淮匆忙準備了幾味藥,他相信他能讓儲君甦醒。但事實證明,理論到實踐的距離往往是難以逾越的天塹。他連靠近儲君的資格都沒有,更不用說獻藥的機會。
他得到一個在殿外聽候的吩咐,排在前面的太醫們的方子不起作用的話,也許會輪到自己。就在他做著這樣的打算時,太醫令讓去幾個人給偏殿那位看看。太醫們問清偏殿的病人竟是蘭臺令後,無人願主動前往。
據說太醫令曾經受陛下委託,派出太醫院幾名醫術精湛的頂級太醫給蘭臺令看腿疾,結果是幾名老太醫受到了蘭臺令的無情折辱。折辱方式幾經流傳,版本已衍生了好幾個。
諸多版本的共同點則是蘭臺令不許人碰他,懸絲診脈也別想,就是讓他掀衣看看腿也不行,望聞問切一個都施展不開,遇見這樣的病人,若非因陛下旨意,老太醫們早不甩他了。因此迫於壓力,太醫們只得根據醫藥典籍選取幾個方子開給他,不管起不起作用,只要醫不死他就成,也不用負擔醫療事故責任。然而這幾張經典藥方一開出,便遭到了蘭臺令莫名其妙的殘酷抨擊,說什麼太醫院不思進取,頂級太醫都只會從故紙堆裡抄取陳詞濫調,如此尸位素餐,只圖醫不死人,這般醫術連鄉野郎中都不如,索性告老還鄉以免誤人誤己誤國。當時就有名老太醫氣得腦溢血。
從此再也沒有太醫肯給蘭臺令看病了。這種不僅不配合治療,還反羞辱大夫的病人,太醫令表示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然而這回,蘭臺令這個極品病人就在跟前,給他看診又是陛下旨意,太醫令見無人應聲,正好瞅準了殿外某個著名刺頭:“顧淮,念你月考成績俱佳,特許你為蘭臺令看診,還不快去!”
顧淮就在太醫們嗤嗤的笑聲中揹著藥箱向蘭臺令進發了。
顧淮踏進偏殿,見到了那位被太醫院劃入一級黑名單的傳說中的蘭臺令。殿內燈火昏暗,蘭臺令靠坐桌邊,手上把玩著一隻花燈,雙膝覆蓋毛毯,手杖倚在腿邊。
“太醫院醫官給蘭臺令請脈。”顧淮恭敬一揖。
白行簡偏了視線朝他看一眼:“不用。”說罷,視線轉開。
顧淮不應,揖完禮後直起腰,扶著藥箱走向殿中。走近了才發現,蘭臺令把玩的花燈竟是殿內唯一的光源,花燈樣式彷彿可用來滾動玩耍,並非用來照明,難怪殿內昏暗不明。
“沒想到宮裡竟有民間小兒玩耍的滾燈。”顧淮記得書上說,替頑固而棘手的病人看診,首先要消除病人對大夫的敵意,最取巧的方式便是尋找共同話題,而尋找共鳴的話題則要觀察病人對何事何物感興趣,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看病人的注意力長期在什麼地方。
白行簡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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