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頁)
服的小侍衛。
其實他不是侍衛,他是殺手。
後來楚瑾便給他們換了新的地界訓練,也因了楚鳳寧那一句話,他被餓了三天,而後受困於數十人之間,艱難求生。
再後來,楚鳳寧不知如何就找到了他們訓練所在,日日巴著他的袖擺非要聽他說一句話才好。陶令那時知曉了她的身份,正是動不得說不得,竟只能任由她抓著他的手臂無法掙脫。仍是擔心再度被楚瑾知曉,方不情願地叫了她的名字,“鳳寧。”
對於過往,他陶令再沒什麼是放不下的。只要他的未來有夭夭,就已然足夠好。
楚鳳寧遠遠地凝望著那道白色身影終於在眼前消失,便洩了最後一口力氣。小時候,每每見他,他都是一身墨色的衣裳,若非臉色蒼白如雪,倒真要隱匿在夜色裡不見了蹤影。後來她也學著穿這身黑衣,他卻是來了這望岐山,換了一身雪白。
彷彿這樣才是他,寧靜無暇,宛如謫仙。
陶令帶蘇夭夭回了山巔,楚玉珩仍在原地,他微微側首同十六道:“將楚鳳寧弄走,莫死在了這裡。”
“是!”十六無一絲猶疑的應下,倒是看得一旁的楚玉珩正經愣了神。他慣常知道陶令的手段,但對待楚鳳寧這般薄情,亦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畢竟,那人是公主,且明裡暗裡追了他這麼多年。即便不感念,也無需如此無情。
“楚公子,”陶令微微一笑,他方才飛身而上,這時站定,手卻是仍放在蘇夭夭的腰上。楚玉珩愣了愣才收回目光聽他道,“是時候道別了。”
“你預備放我走了?”那日陶令提了一句,後來不再提,他還以為不過是信口說來,做不得真。卻是忘了陶令此人,何曾信口說過什麼話?不過是他自己,住得久了,竟也習慣了。“你就不怕我橫死異地?”
陶令輕笑,眸中淺淺不屑:“死了又如何,可有人心疼?”
楚玉珩瞳孔緊縮,倒是蘇夭夭縮在陶令身後,唇角的笑意憋著略有些難捱。師兄說話慣是作真,也慣是戳人軟肋。
楚玉珩沉靜許久,方才艱難道:“陶公子,可否允我同蘇姑娘說幾句話。”
陶令轉身握了握蘇夭夭的手,便徑自離去了。這大抵是他們的最後一面,況且楚玉珩對夭夭已然沒了非分之想,說幾句話也未嘗不可。
蘇夭夭雙手負在身後,難得多了一絲耐心:“你想說什麼?”
楚玉珩微微垂著頭,凝著一雙永遠廢棄的雙腿,倒不似要和她說話一般,嗓音低啞喃喃道:“我此時說曾真的喜歡過你,好似罪孽一般令人恥笑。但是蘇夭夭,”他忽的仰起頭,“唯願餘生,你永如我們初見時那般純淨無暇,是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
他這樣溫和示弱,雙手又是緊緊地扣著雙膝,蘇夭夭到底是軟了心思:“如今師兄漸漸無礙,我那日確然是發了瘋,下手重了些,在這裡我正式向你賠個不是。”說著,便是正經的雙手抱拳微微躬身。然下一刻,又是站直了身子,嗓音鏗鏘有力道,“但我不後悔,再來一次我仍是恨不得殺了你。”
只是她已然問過十六,楚玉珩雙腿的筋脈確然已經全斷,莫說是她的醫術,便是黎老先生來了,也是無濟於事。
她那時下了極大地狠心,能忍住不要他的性命已是難得。
楚玉珩不由得苦笑,笑罷卻又是滿目讚賞:“這樣極好。陶令能夠遇見你,也算他的幸事。”
“遇見師兄才是我的幸事。”她的目光比他想象的還要堅定,因此,便愈發羨慕。卻是不能再嫉妒。
“對對對!”楚玉珩附和著,唯心底的苦澀無限蔓延,“只是今日一別,恐怕再見無期,你可否將你發上的玉簪送我?”今生今世已是無緣渴求,然他偏又沒那個立場和身份求一個來世。如此,竟只能求一根髮簪了。
這玉簪同她房內的其他玉簪並無二致,但總歸是私人之物。蘇夭夭略猶疑了下,到底是搖了搖頭:“抱歉。”
楚玉珩垂眸苦笑,終是不再多說。今日她只戴了髮簪,不曾以一寸寬的髮帶束髮,髮簪落,自是長髮飛揚,面貌嬌媚。只是此刻無法得見,也無法留一物權作惦念。
她已然長成最妥帖最完美的模樣,只是白衣寡淡,削弱了那份嬌媚,倒是如陶令一般,修習的愈發像個仙人了。
蘇夭夭大步離去時,楚玉珩仍坐在原地。他大概是行了陶令當年的路子,竟也不覺得這望岐山寒冷。心下所念卻是這漫天的白,才成就了蘇夭夭那樣一雙絕世無暇的眼睛吧!
“謝謝。”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