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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活著太累,死了就能夠去見母親,也好。
然而等他瞧清了那張臉,那冰霜一樣的面容,眼底方才升起濃烈的恨意。然他自以為被困了七八日之久,這裡又是極寒,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又如何有力氣站起身。
陶令大步向他走來,身後自有人搬了椅子,他悠悠然坐下,凝著楚玉珩仍是滿眼堅決,終是有了一絲讚賞:“當年楚泓沒有選中你做太子,果然是他失策。”
楚玉珩坐在地上靠著牆,偏還是不屑地瞪著他:“父王的名諱豈是你能叫的?”
“父王?”陶令輕笑,“他可有多看過你一眼?可有對你母親有一絲憐憫?可有在你被別的王子欺負時為你做過一次主?”
“楚玉珩,他不是你的父王。他是你的王上。”
父王,王上。一個是父,一個是君。
楚玉珩本是怒目圓睜,這時卻是陡地沒了一絲生機。傷人戳軟肋,打蛇打七寸,陶令用得極好。
楚玉珩垂著頭,失魂落魄著蹦不出半個字。
“說來,”陶令微微側著身子,低沉的嗓音略有些慵懶,“楚泓確然是還不如你。他當初被這般困著,不過一日便服了軟。可惜,還是逃不過一個死。”
楚玉珩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他咬牙切齒道:“陶令,你果真就是個魔鬼,魔鬼!我對你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他反覆強調著,“你竟然這樣對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救命之恩?
楚玉珩確曾在幼時無意間救過他一命,所以後來楚泓的子嗣被殺盡,他還是冒著被楚瑾殺死的風險救了楚玉珩。為此,他被人用蛇鞭抽了一百下,白骨顯露在外,若非他還有些運氣,被扔到了望岐山,被望岐山原來的主人所救,他的性命早就還給了他。
然往昔之事全沒提及的必要,他只凝著他問道:“你猜,楚泓臨死前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他微微揚唇,眼角上挑都是笑意。
楚玉珩五指張開,緊緊扣著地面,一寸寸收緊。陶令的姿態卻是愈發悠然:“他說,求我殺了他。”
“不可能!”楚玉珩厲聲反駁,“父王一世英名,在王位上做了二十三年,怎會一心求死?”
陶令輕哼:“那你倒是說說,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一心求死?有什麼事比死還要痛苦?”
楚玉珩果然僵住,有關父王的秘聞他知曉一些,但素未放在心上。此時陶令提及,倒像是確有其事了。
“他也在這樣的地方被困了一日。而後一睜眼就瞧見心愛的女人另有所屬,而那人,正是奪走他王位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不過是個女人罷了!”楚玉珩顫抖著逞強道,“父王絕不會因此就想不開,人只要活著,就有可能。”
“活著?”陶立功冷眼瞧著他,“江山易主,子嗣幾乎被殺盡,心愛的女人又在別人懷裡歡笑,他若是還有力氣活著,這天下也不會換了主人。”
“楚玉珩,”陶令瞧著他眼裡的光芒一點點散盡,方才緩慢的起身,一面往外走一面幽幽道,“你還是不懂,多得是比死亡令人痛苦的事。”
關門前,陶令站在遠處,落於楚玉珩眼中像極了畫冊中白無常索命的身影。
他道:“我不會殺你,但你可曾想過,你這般活著,太痛苦了。”
楚玉珩聽著,死死地盯著那扇門,眼見著最後一絲光線也消弭了乾淨。他用最後的理智和清醒告訴自己:“報復!這絕對是報復!我讓蘇夭夭殺了你,我要誅心,你現在便要來誅我的心,我不信,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信,我不信!”
然而,他如此抓狂暴躁的聲音,卻是越是說到最後越是不確信。末了,便是伸出雙手緊扣著脖頸,恨不得窒息了才算痛快。可他偏生還進存著那一絲的求生意念,如此反覆,竟是生死不能。
陶令離開冰窖,走進光明的地方,方才對身後的十六冷聲吩咐道:“等他求饒,便放他出來。”
“是!”十六應了聲,終是多嘴問了一句,“若是他一直不肯……”
“那便看著他死去!”陶令說著,聲線裡沒有一絲溫情。
十六明顯是一驚,公子的手段她一慣是清楚的,但這般折磨人卻是從未有過,但也不過愣了片刻,便是利落應下。
說到底,是小姐與別個不同。楚玉珩好死不死偏要碰公子的底線。
然而於陶令而言,他不過是要碾碎楚玉珩的意志罷了,他的性命,於他而言一文不值。
及至都進前廳時,陶令忽的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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