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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子玄處,三人用過酒宴,便剪燭達旦,熬夜談話。
說來道去,無非是歧黃理論和古今醫術。元虛素諳上古醫理,所讀醫書也多是崑崙派的仙家寶典,其玄妙處,世間聞所未聞。譬如,俗間皆謂人有奇經八脈,其中任脈總攬渾身陰經,故有“總任諸陰”和“陰脈之海”的說法。而督脈則統率周身陽脈,向有“總督諸陽”和“陽脈之海”的說法。
可小石頭非道,此說法雖為正確,但其間仍含某些特殊。說什麼陰陽之道乃天人之道,經脈誠有壁壘,然經仔細考證,無非是後天養成。若有人一旦修成正果,或甚稟賦奇異之輩,上述醫理全不可用。又說帶脈,實為人體總脈,世人任何病症,但須療好此脈,重症便解大半。
前任督之說,杜雍二人已是暈頭轉向,時下一聞,頓即出言反對。要知道,帶脈雖為奇經八脈之一,但它起於季脅,回身一週。所擁大穴不過五六,與其餘諸脈少者十數穴,多則數十穴,實難相比。論到重要性,更是望塵莫及。是而素不為醫者看重,更有甚者說它是累贅,乃人體內唯一濫竽之脈。
孰知,小石頭居然把它抬高到一脈好,百病消的地步。這般謬說,由不得他們不提出疑問。
可小石頭記憶驚人,元虛聽說過的每言每句,皆牢記於心,此刻拿出唬人,當真是小菜一碟。他道:“帶脈乃唯一橫行於腰腹之間的經脈,其餘各脈卻均屬全身直行。如此一來,任脈實起統束之效,也算得上是約束諸經。當腰腹曲線緊緻,則表明腎氣旺盛,帶脈充盈,而各脈也相安無事,各經其道;反之,帶脈一旦鬆垮,腰部則日顯肥厚,非但曲線不再,且醜陋不堪。如此,諸脈混易,氣血不暢,即便大健者,日長久之,也必早晚受累,俟時,離死不遠矣。”
一番話,先聞得杜雍二人瞠目結舌,直如天書奇談;思慮半晌,又覺大有其理;之後,欲不能拜他為師。
尤其他參以現代西方識理和另一世間的醫學著作,例如什麼辨證論治,綜合治療與四診合參,再加上他親眼目睹過人體內部奧秘,又有陰陽大道將悟的前提。一番交流,二老是瞠乎其後,訝然相覷,心下皆道,原來咱們仍屬小看了他。在軍營的一番表現,只怕他是牛刀小試。聽他一席話,將來杏林的發揚,除他之外,再無別人可成。
更在心底讚譽,其人年紀雖幼,然醫學精湛,理論博深。談話間,縱橫捭闔,觸及之處,每有新見,發前人之未發,言常人所不敢言,尤針砭時弊,使人發之深省,難得的就是,這人不驕不燥,謙虛守禮,毫無時下年輕人的浮誇之氣。這般神醫實為古往今來第一人。
佩服之餘,二人醫術增進不少。相應的,小石頭也得到不少妙悟。
要知,華夏醫道,變化多端,並無定規,同一病症,醫者常視寒暑、晝夜、剝復、盈虛、終始、動靜、男女、大小、內外……諸般牽連而定醫療之法,變化往往存乎一心,少有定規,因之良醫與庸醫判若雲泥。這其間的奧妙,確非才學歧黃數日的小石頭可以掌握。
席間,杜雍強烈邀請小石頭去汴梁。並說道,先生神藝,若不去京都,可為遺憾。又說汴梁良醫如雲,小石頭倘去,非但醫術有得長進,更是大周之福,汴梁之幸。數句恭維,聽得小石頭熏熏然,飄飄然,彷彿仍在鄭恩營裡喝著酒。他生性淳樸,可好話人人愛聽,即便老實人也無二般。而且,他本來的目的地便是汴梁,如此,自是稱他心意。
當即決定,明日便跟杜雍上汴梁。至於鄭恩,就托子玄去說一聲。
91章 初至汴梁
是日天明,府中家丁早把馬車備好。
三人在車外互道珍重,並在家丁地扶持下,杜雍與小石頭相繼進了車廂。這時,小石頭不禁想,前些日,自己仍是服侍人的家丁,孰知,今日就輪到別人服侍起自己。嘿嘿……也不知日後,又會如何?又想起當日初見蘇氏姐弟時,蘇吉尚對自己哧牙裂嘴,可自救了他們的困厄,便始終是大哥長,大哥短的喊。可見一人切不能窩囊,惟有自身本身大了,無論走至何處,均會受人恭敬。
思忖間,馬車起步,緩緩向汴梁而去。
汴梁城又名京都,是大周建國三百年以來,始終如一的都城。這裡是大周龍興之地,更是整個大周的中心樞紐。每日從這裡出去的奏章和將令,可以如山堆積。而其餘的周城則順著這些命令,有條不紊地執行著。汴梁的繁榮,任誰親眼目睹,均會說它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暫不說密集的人口,單是城中隨處可見的商鋪和集市,便可讓人瞠若木雞。
經數日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