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他身上,在地上拖出道細長的人影。他的手從披風裡伸出,白皙勻長似脂玉,叫霍錦驍陡然間屏了呼吸。
那雙手,她記得。
拈過三寸金針,執過蟬翼薄刃,這雙手便是鬼神之手,專從閻王手裡搶人頭。
兜帽被他翻下,他抖抖髮梢雨珠,抬頭望來。
霍錦驍霍然站起,手中木箸落地。
她臨行在即,他卻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節快樂!!!!!
放段東辭和錦驍的童年,以前寫的,大概很多人看過了……
東辭六歲進雲谷善學堂開蒙,小梨兒恰三歲,正是調皮的年紀,偏就喜歡跟著東辭,隨他進了學堂竟能有模有樣規規矩矩地坐半天,叫眾人都看傻眼。東辭拿這個小拖油瓶沒辦法,只能一邊自己學,一邊教她認些字。小梨兒比同歲的孩子都聰明些,一來二去也認了不少字。
這日學間休憩,東辭和同窗到雲谷南面的山崖前玩耍,山壁上有些摩崖石刻,寫得極漂亮。幾個師兄師姐見小梨兒牽著東辭衣角格外討喜,便起了逗弄的心,指著一處石刻問她認不認得。
小梨兒仰頭認真看了許久,極為自信地張嘴:“鳥石山。”
眾人一愣,而後齊聲爆笑。原來那字是“烏”不是“鳥”。小梨兒知道自己被取笑了,扁了扁嘴,委屈地扭頭,嘴裡道:“哼,不和你們玩了。”
大夥便笑得更歡暢,只有東辭看小梨兒扁嘴的模樣皺了眉。
過了一日,又輪學間休憩,眾人照舊到此玩耍,師兄師姐還記著上次的笑話,又指著那字問小梨兒,小梨兒挺著胸脯鏗鏘出聲:“鳥石山。”
師兄師姐們又笑了,然後指向那字,想糾正她的錯誤,這一看卻都傻眼,石壁上刻的“烏”字不知被誰偷偷添了一橫,成了“鳥”字。
“小梨兒真乖,那就是‘鳥’字。”只有東辭搓搓指頭上磨出的幾個大水泡,微笑誇她。
小梨兒開心極了。
☆、告別
外頭雨還在淅淅瀝瀝下著,酒館門板開了兩扇,潮冷的風夾著水氣闖進來,叫堂上眾人一醒,喧鬧的聲音減弱。大夥都盯著門口,酒意分明被風吹散不少,可心裡還跟做夢似的不真實。
門外那人笑了笑,轉身熟練地把門板闔上。簷下紅燈籠的光芒被擋在外頭,他緩緩踱進屋裡,容顏漸漸明亮,似寂寥長夜裡的滿月,明明是團圓和美,光芒卻仍清冽淡泊。
“怎麼都不說話?莫非認不出我了。”他利索地把身上擋雨的披風給脫下,伸手拔拔被兜帽壓得凌亂的發,才又抬頭。
暗青的長袍,厚底皂靴,尋常江湖俠士的打扮,樸實無華,卻掩不去他狹長眼眸裡的光華,他生得很好,眉目雋永,既漂亮又耐看,有些書生氣,可身子筆直,容色間已染風霜,像常年行走江湖的人,雖然年輕,卻也老練。
“東辭!”“東辭老大!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沒做夢,是東辭這渾小子!”
席間接二連三有人叫出他的名字,人漸漸擁簇到他身邊,又是捶他胸口,又是拍他肩膀,兒時的情誼慢慢就被記起,他那眼彎了彎,笑裡浮起真心。
“你還記得回來啊?魏大盟主!”有人酸溜溜開口,把整壇酒都遞到他嘴邊。
魏東辭爽快抱起酒,仰頭便飲。他喝得暢快,酒液自唇角流下也不顧。
“好!”旁邊的人拍手叫好。
霍錦驍蹙蹙眉,她記得他並不擅酒,雖說身上有解酒丹藥,可在雲谷和兄弟們喝酒時他從來不用,有多少的量就喝多少的酒。她想了想又自己甩甩頭,也罷,他這人向來醒醉隨心自控,根本無需他人操心。
“小梨兒。”
微怔之際,他已喚出她的小名。
眾人皆知他兩間的往事,面面相覷一番便上來拱她。霍錦驍信手拎起壇酒,笑著上前,二話不說便往他面前一抬。魏東辭接下酒也同樣仰頭就飲,眼角餘光卻望著她。兩年多沒見,她長開不少,臉上的嬰兒胖消去,下巴的瓜兒尖圓潤,眼角又往外長開,笑起來像勾著桃花的枝梢,又嬌又媚,這般容顏便是出了雲谷也要叫人驚豔,偏她又生了對英挺的眉,像霧色裡斜出的遒勁枝杆,透出與生俱來的張揚,越發不俗。
小酒罈喝空,他也收回目光,將壇口朝下,裡邊的酒液已一滴不剩。
“好酒量。”霍錦驍與旁人一道鼓掌喝彩,“出谷闖蕩兩年,師兄這酒量見漲!”
魏東辭本還笑著,聽到她的稱呼忽然蹙眉。從小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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