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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的底線,也是最後可以與她並肩的堅持。
“信與不信,都隨你。”他長長吐出一口氣,聲音又變得懶散。
籌謀半世,百般算計,最終也不過是想在一盤爛棋裡挑出幾步贏面最大的路,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
“為什麼選我?”她問他,不復先前妖嫵,仍是昔日模樣。
“東洋浪人在東海已久,和漆琉勢力早已互滲,別的人我不放心,萬一風聲洩露,會很麻煩。”他歪著身,一手撐在地上,斜眸看人。
霍錦驍道:“那你就能信我?”
“別的我不敢肯定,但在這一點上,你應該與我同樣堅持。我信你,只看你願不願信我。”他笑起。她長大了,不再是坐在他面前需要指引的少女,一番長談,她已經成為他生平罕見的對手。這盤對弈,為敵為友,沒有定論。
“三爺想如何對付東洋浪人?”她沉聲問道。
胸中一陣翻覆,有些東西呼之欲出,卻不能挑明。
三爺手一用力,從地上站起,整整了壓皺的衣袍,踱到她身後,又挑起她的長髮,聲如煙花。
“成親。”
只有兩個字,是這棋局最關鍵的一步。
她眼角餘光瞥見他的面具,銀亮的臉頰上呈現一片花白的反光,森冷詭異,毫無溫度。
也不知這面具帶久了,他還認不認得自己的模樣?
他又靠近一些,附到她耳邊,她的耳朵擦過那方面具,冰冷堅硬,她可以聽到他細微的呼吸聲,卻察覺不到他的氣息。
耳語片刻,他鬆開她的發,見她沉默著,又露出些笑來。
“你不必急著答應我,我給你三天時間,慢慢考慮。”
霍錦驍呼吸沉斂,似乎隨著他說話的速度變得緩慢。
“不用三天,我現在就能回答你。”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和他一樣。
“我嫁。”
作者有話要說: 唉……
☆、夫妻(蟲)
梧棲宮的暖閣內燭火敞亮; 印出兩道人影打在欞花槅扇上。
暖閣四角擺著冰盆; 一絲絲往外冒冷氣,還是有人覺得悶熱。
霍錦驍搖著葵扇; 頭髮被吹得凌亂,身上是條薄薄的綾裙,襟口略松; 露出一點點銀霜色的亮綢主腰; 上面是淺淡的花紋。
“冰塊就在你邊上,你還熱什麼?”魏東辭坐她對面,靠著迎枕; 手裡拿著小酒盅。酒盅裡的酒已經飲盡,他還拈著空杯,手肘靠在曲起的膝頭上,垂下的手漫不經心地把玩酒盅。
兩人間擺著方案; 上頭是晚膳,六冷六熱十二道菜,外加一壺酒。
鳳身青螭嘴的玉壺; 正被霍錦驍拿在手上,往自己的酒盅裡倒酒。
酒讓她面紅耳熱; 眼眸也眯得狹長,格外嬌豔。
“門窗不能開; 屋裡悶。”她扒拉兩筷子菜,沒有胃口。
“安分些吧。”東辭淡道。
“認識我的第一天,你就知道我不安分了。”她嗔道。
“可我沒想過你敢與虎謀皮。”東辭搖搖頭。
她從錦榻邊角爬到他身邊; 貓似坐下:“那你想過怎麼配合我了嗎?”
“配合你什麼?嫁給別人?”他有病吧?
“權宜之計,眼下事情一樁樁一件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霍錦驍與他並排靠在迎枕上,“蓋有海璽的手諭,三爺不輕易下,每份手諭都由專人造冊登記,宣讀過後馬上收回留檔,就存在明王閣裡。那地方高手環繞,就算我們沒有時間限制,也能順利潛入,可要取手諭也需要三爺親自出現,我們怎麼偷?一偷就叫人發現。”
怎麼說,都是她有理。
東辭不開口。
“近期又沒新諭頒下,想看都沒處看,我們可沒有時間挨家查到底誰手裡藏有三爺手諭。若然我與他成婚,不管怎樣,他都得給我一道手諭,就算宣讀完畢收回去,憑你過目不忘的本事,不難將海璽模樣記下臨出吧?”
霍錦驍拉過他的手,把酒盅從他手上拿走。
“就為這個?不值當。”他這才開口。
“不管哪種方法都要冒險,有什麼值不值當。何況我也不單為海璽之事。”她聲音壓得小,細細得像貓叫一樣,就在他耳邊,“成婚不過是幌子,他要借這場婚事的名義邀請宮本大名進入漆琉。我先前以宮本和源為質,想逼宮本大名現身一見,都諸多困難,足見此人謹慎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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