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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共四艘船,陳海只叫宋大娘準備了二十人份的食物,人數明顯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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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島的夜暗得晚,日頭到戌時末才徹底消失,獨留明月當空,照出海面鱗光片片。巷道兩側宅子點起的燈火將窄弄照得影影綽綽,也分不清是樹影晃動,還是牆影。
霍錦驍疾步掠過長巷,往衛所縱去,身如夜影融於黑暗,難以區分。
到平南島這些時日,她已摸清島上部分崗哨位置,今夜她所走的路可以避開這些崗哨,直達港口附近的一處懸崖。這地方是崗哨視線死角,一側臨海,接近碼頭。她攀著石巖,腳尖在崖壁上輕點而過,人很快就攀上懸崖。將帶來的衣裳藏入草叢中後,她又順著臨海那側崖壁攀下,接近海面時才鬆手,躍入海中。
海水冰涼刺骨,晚上的浪頭比白天洶湧,海下像無底深淵,什麼都看不清,她也不敢多呆,靠近碼頭停泊最近船隻時,她便悄然從海里躍上船,順著停在岸邊的一艘艘船隻無聲無息地往吳春楊所在的船隻掠去。
那艘船四周雖有人把守著,但霍錦驍從靠水那側摸過去,又藏在陰影裡,這些人無法發現她。轉眼間她已到吳春楊所在船隻旁的大船上,她暗中觀察片刻,發現吳春楊的船隻甲板上有人放哨,她不易接近。正在心中思忖對策,她忽見船艙內走出一人,藉著月色與船上的馬燈,她將這人看得分明。
不是別人,正是屠村那日跟在雷老二身邊的烏先生。
她攥緊拳,運氣至眼,雙眸緊凝這人。
再三確認,她已能肯定。雖說換了波尼人的衣裳,但那兩撇八字鬍與那雙陰沉狠辣的眼眸,她死也牢記在心。
金蟒島的人不是劫了吳春楊的船隊?吳春楊不是冒死才逃到平南島?那這姓烏的怎會在吳春楊船上?
姓烏的正與旁邊的人交代話,隔得遠,她聽不到,不知他們在打什麼主意。心中驚疑不定,細思片刻,她咬牙又悄然潛入海中,閉氣往那艘船游去。
姓烏的大約也怕被人聽去,站的臨海這一側的船舷邊,正交代著什麼。霍錦驍靠近船底後便攀在船側不動,只將頭露出海面,撤去目力,凝神聽聲。
“烏先生,平南島守衛這麼森嚴,怕憑吳春楊的交情也沒辦法登島。我聽今天許炎和吳春楊的談話,恐怕已經懷疑上咱們,吳春楊和祁望交情好,您說他會不會暗中向他們使手段揭穿我們?”
“不會,吳春楊的兒子和其他船員在我們手裡,我又在旁邊盯著,他不敢有動作。不過平南島的守衛倒是個□□煩,看來我要另想辦法摸清平南島情況。”
烏先生的聲音傳下水,透著陰冷。
霍錦驍雙眉緊蹙,已能猜出他們所為何事。
“想不到平南島防禦如此嚴密,祁望果然了得。”
“哼,再嚴密也總有疏漏之處。時辰差不多了,通知水鬼讓那幾個疍民動手,把人擄來。他防得了船隻,防不了疍民;防得了島外的人,總防不住島內的人。祁望難對付,就逼他身邊的人與咱們合作,到時候還怕他不乖乖將平南島的輿圖及佈防圖獻上,如果利用得當,恐怕海墳區……”
烏先生話到一半忽意識到什麼,便又收聲不語。
“能想出如此計策,先生果然高明!”旁邊那人附和著。
霍錦驍心頭大驚。
疍民?擄人?佈防圖?
祁望不在,島上安全全由許炎負責,他手上應該有海島輿圖等軍事重物,想要逼許炎就範……他們的打算擄溫柔。
稍加思忖,她便猜出他們的打算。疍民是外來人口,最易被心懷不軌之人潛入,看樣子金蟒島早已派人潛進其中,伺機而動,恐怕也一早查清溫柔所住之處。
溫柔情況危險。
霍錦驍不敢多做停留,即刻潛入海中回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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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巷幽深,只有清明月色染過石板。
一道人影在巷間疾速奔掠,往許炎家趕去。
霍錦驍在日暮時分曾去過許炎家尋他,當時溫柔因今日有島外船隻靠港,祁望又不在島上,所以他要留在衛所親自當值,以應急變,所以今晚許炎並不在家。
她速度已催到極致,半個時辰的路轉眼就到。許炎的宅子籠在月色裡仍舊一片寧靜,夜已深,溫柔應已睡去,四周只有蛐蟲鳴聲,連燈火都已暗去。
黑夜裡,細微的腳步聲落入她耳中便愈發明顯。
她悄然躍上旁邊宅子的屋瓦,遠遠望去。果不其然,有幾道人影已攀到許炎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