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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皆知平南島發展到如今,只因有兩位人物,一是祁望,二是許炎,這許炎輔佐祁望多年,兄弟感情深厚,可此時聽來,他似乎怨言極深。烏曠生在艙外聽著,鬍子微翹,有些陰冷笑意。
艙內許炎又說了許多,吳春楊聽不過去,忙勸他:“許統領,別說了。”
“怕什麼!在你這裡喝酒,為的就是你這裡沒有別人。若沒我許炎幫著,他祁望能有今時今日地位?我呸!”許炎朝地上啐了一口,頭卻忽然暈沉,竟“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來人來人,快來人。把許統領扶回去。”吳春楊忙站起喚人。
許炎吐得不行,衛所的人進來扶他,船艙頓時亂作一團。
有道人影悄然躲入甲板下的貨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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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祁望回島。
才下玄鷹號,連頓安穩飯都沒吃上,祁望就被許炎按在祁宅裡說話。
棠曦閣的院子剛灑過水,一陣陰涼,祁望坐在石榴樹下的搖椅裡,一邊吃井水湃過的瓜,一邊聽許炎說話。許炎將這幾日發生的事一一稟與他聽,祁望不說話,吃完瓜將瓜皮丟下,走以水缸邊用葫蘆瓢舀水,將手洗淨之後才又坐回搖椅,道了聲“痛快”,這才和許炎說起正事。
“是該給金蟒島一點教訓了。我平南島素日不愛與人結怨,不過這不意味著就能任人覬覦。阿炎,你做的好。”
“大哥,那三爺那邊……”許炎仍有顧慮,開戰不要緊,最關鍵是那位爺的想法。
“三爺仍不同意滅了金蟒島,不過給他們點教訓還是可以的。如今對方犯我海域,又打海墳區的主意,這便不算是我招惹對方,就算三爺怪罪,也怨不著我,要怪只怪金爵太蠢。”祁望拿起蒲葵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阿炎,你準備準備,看看我們有多少戰船和多少人馬可以出動,庫中弓弩火器可夠?有多少糧草能呼叫?我晚上去衛所和你共議此事。”
“知道了,大哥。”許炎點頭,忽又問道,“那小景的來歷……”
“我已經找人查過,她確是雷老二屠村時倖存下來的人,也是雷老二一直通緝的物件。”祁望想起霍錦驍,唇邊揚起淺笑,幾天不見,那丫頭居然弄出這麼大動靜,不僅想到辦法對付金蟒島,竟還能說服許炎,他倒是小看她了。
“那就好。”許炎鬆口氣,“小景是個可造之材,年紀小小見解頗深,膽量也夠。”
祁望“嗤”了聲,不予置評,只問他:“你派去金蟒島的細作是何人?”
“就是小景啊!”許炎道。
“你說什麼?”祁望搖扇的手一停,人從搖椅上彈直背坐起。
許炎見他如此驚愕,也有些納悶,便解釋道:“主意是她想的,她又自告奮勇,再加上我們島除了你我之外,沒人功夫比她了得,我自然同意讓她去了。”
“……”祁望頓時沉了眼。
這丫頭,果然是時時刻刻給人制造意外。
☆、醫手
貨艙中伸手不見五指; 四周靜謐得只聞得自己的呼吸聲; 艙中煩悶難當,逼仄的空間叫人壓抑; 眼睛似乎習慣了層層黑暗,人也變成被封在陶罐裡的魚蝦,隨著船隻飄飄搖搖晃動著。
霍錦驍潛進吳春楊船裡時; 這裡已藏好七日所需水糧; 她無需操心裹腹之事,只要安心待著,等船靠島。此處條件雖然惡劣; 然她沉下心裡修習《歸海經》,時間過得倒快了。
不知多少,艙門被人“咿呀”開啟,有人摸黑閃進後打起馬燈。
霍錦驍將眼皮扯開細縫; 適應著晃動的火光 。燭火慢慢靠近她,也照出張有別於大安人的臉龐。
這人膚色很白,這白與大安朝常誇的雪膚有著極大區別; 像是天生的底色,除此之外; 他的輪廓也比大安人深,臉又方又長; 眼窩深,鼻子高大,蓄著絡腮鬍; 身上是套大翻領的長袍搭著燈籠褲,方格巾纏頭,只露幾縷棕紅的捲髮。
“小景兄弟?”他提起燈往高了照去。
霍錦驍看到雙藍綠色的眼。
“吳老闆。”她回他一句。
來的人正是波尼船主吳新楊。
她的計策之一,就是藉助吳新楊之力登船潛回金蟒島。
吳新楊與祁望交好,又被金蟒島的強盜劫掠,哪能真心替他們辦事,不過是因為兒子和船隊上百人性命,這才被迫妥協罷了。他在平南島時突發急病,正是烏曠生見擄人失敗,便讓他借病登島,逼他偷取島上輿圖與佈防圖。許炎故意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