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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婉緩緩抬眸,眼中已經浸滿了淚水:“祖母,都怪婉兒不爭氣,婉兒真的太沒用了。”
原先,許婉還想著自己再賭個幾年,可靖南王府不像是普通人家,哪裡能容許她這麼折騰。世子爺面色雖平靜,這次落了胎還如往日一般寬慰她,可她如何看不出世子爺的失望。
眼下還有世子爺對她的憐惜,可這一切都耗盡之後,她還靠什麼在府邸立足。
想到這些,許婉眼淚又掉了下來。
☆、第36章 玄甲軍
見她如此,許老夫人暗暗嘆息一聲,叮囑她道:“你既已拿了主意,祖母有些話便不得不和你叨嘮。你一定得記住,什麼時候,都不能忘了姐妹之情。祖母知道,依著你的心思,你如何真的甘願讓別人分了世子爺的寵,何況這人還是你的妹妹。”
“可不管怎麼,你縱然再覺得心裡像針、扎一般,也得記住,今個兒沒人逼你,即便是想著這些,你待嵐姐兒,也要好些。”
許婉拭著眼淚輕輕點頭,“祖母的教誨婉兒都記住了。”
說著,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頗有些斟酌的開口道:“祖母,婉兒都忘了告訴您了,此番回京,我見離京城幾百裡的地方就已經有不少難、民。可瞅著粥鋪和四處搭的棚子,竟還沒往年多。怎麼會這樣呢?”
許老夫人暗暗嘆息一聲:“你也知道咱這位聖上,平日裡只顧著延年益壽,哪裡還管民間疾苦。你二叔倒是想安置難民,奈何萬壽節眼瞅著就到了,那些辦事的都恨不得把京城的乞丐都趕出城去,如何還會管這些人的死活。”
“而且有這銀子,早就被拿到崇明園去了,殊不知那些成噸的紅羅炭能救多少人的性、命。”
許婉沉吟道:“原來如此。”
許老夫人點點頭:“可不是,可這些話,又有誰敢亂傳。那司禮監掌印兼稟筆太監馮振好生威風,聽說最近又張羅設什麼東廠,暗地裡多少雙眼睛盯著京城內外,如今縱是禁軍也沒這馮振得意。”
棲鸞院
許姝正在逗那隻不知從哪飛來的鸚鵡說話。
說來也怪了,前幾日她往天佑寺吃齋飯,回來時香凝她們說這鸚鵡在她不在的這幾日,竟也飛的不見了蹤影。她們都急瘋了,沒想到,她從天佑寺回來那日,這鸚鵡又出現了。
“郡主!郡主!”
也不知是誰教的,這鸚鵡除了她平日裡教的那些個話本之外,竟然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兩個字。
許姝輕輕拿起木夾夾了塊肉遞到鳥籠裡,只見那鸚鵡眨巴眨巴眼睛,撲著翅膀就偎依在許姝手心,那乖巧的樣子,逗得大家直樂呵。
“郡主,聽說長房的孫姨娘這幾日身子愈發不好了,那日三姑娘被叫到大夫人那裡之後,孫姨娘直接就暈了過去。您說,大姑娘到底怎麼想的,竟然想讓三姑娘去侍奉世子爺。”香凝不比琥珀藏得住話,憋了幾日,終於還是忍不住道出了心底的疑問。
許姝從她手裡接過帕子,輕輕擦了擦指尖,“長房的事兒,我們二房何必跟著摻和。大姐姐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可話雖這麼說著,她畢竟知道大姐姐和三姐姐上一世的結局,怎麼能置若罔聞?可到底該怎麼幫,她眼下還沒有什麼主意。沒有孩子,便沒有傍身的東西,便無法在靖南王府立足。而她那三姐姐,又是庶出,雖不至於懦弱,去也絕對不敢在大伯母面前說個不字。
何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縱是再羞惱,還能有什麼法子。
更重要的是,上一世,太子再次被廢,鎮北王打進了紫禁城,入了內宮。淑貴妃隨三皇子還有一些臣子早已退往江南,在南京稱帝。淑貴妃為皇太后,獨攬朝政。
值此關鍵時刻,靖南王府的立場便極其重要。偏偏,老靖南王病逝,楚熾只會紙上談兵,沒經什麼事兒,一直在新帝和三皇子兩邊虛與委蛇,可這最是犯、忌諱的。
傅祈鈺施計斷三皇子那邊的糧道。同時,御駕親征一路打到南京。淑貴妃和三皇子自縊身亡,靖南王世子爺大懼,率屬下兩百多人入京請罪,卻被傅祈鈺直接撤藩,貶為庶人,家眷皆被流放。
所以許姝不知,自己到底能做些什麼。靖南王府,若是註定是那樣的結局,她一己之力,怎麼才能阻止大姐姐和三姐姐上一世的悲劇呢?這一定得好好謀劃謀劃的。
想到這些,許姝面上不免露出些疲憊來,懶懶的就靠在了貴妃椅上。
琥珀忙斟了一杯茶,遞上前。
許姝輕抿一口,緩緩轉開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