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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藤青社裡幾乎聚集了京城所有的文壇大儒(林二先生便是其中一員),青年學子們無不以加入此社為榮;那擷英社更是由先帝時期的幾位名臣所創,社員中光是入過內閣的,就有七八位之多。袁長卿若能借由五老爺的園子和這些人結下良緣,對他自有好處。
至於五老爺家的園子。
五老爺原就愛個園林造景,在梅山鎮時就沒少折騰自家那巴掌大的小花園,如今來了京城,自然不會放過折騰自己的新家——他原還想折騰珊孃家的,叫珊娘給婉拒了。
雖然五老爺家裡只五進宅院,可老爺是南方人,南方造園最是講究個小處見大。於是,那曲徑通幽、移步換景的小巧雅緻,立時在京城那些大氣闊朗的庭院裡顯得獨樹一幟起來,直叫老爺的北方畫友們看了連呼一個“妙”字。老爺便乾脆給這園子題了個“妙園”二字。後來林二先生又藉著老爺的園子起了兩回社,於是“妙園”的名聲,便經由這幫文人墨客的口耳相傳而漸漸打了出去。
老爺雖然跟袁長卿說,只當是借他的園子請客的,可除了袁長卿請的那些客人外,老爺出於炫耀的心理,把他的那幫朋友也請了來。加上林二先生有意替袁長卿造勢,也給自己的朋友們放了風,說五老爺在園子裡又折騰出什麼新鮮花式了,於是那些老先生們也都硬傍著林二先生,跟著上門做了那不速之客。
一幫舞文弄墨的人聚在一處,自然不會像袁家請客時那樣,席間講的全都是些酒色財氣、市井八卦。酒酣之餘,便有那來了興致的老先生當場揮毫潑墨起來,寫詩的寫詩,作畫的作畫。五老爺的水平,那些老先生們都是見識過的,自然來不會刁難於他,於是作為今日主角的袁長卿,就被老先生們纏上了。
要說袁長卿,早年間在京城裡便有“神童”之稱,但那也只是說他書讀得好,加上他沉默的性情,竟是少有人聽說他在詩文書畫上有何建樹。而所謂“文人相輕”,別說他是今科的探花,便是他中了狀元,若不能拿出真才實學,也難以叫這些老先生們買他的賬。
五老爺也沒見過袁長卿在這方面有何能耐,不禁有點替他擔心。可他無意間一回頭,看到林二先生只渾不在意地跟今年的主考大人洪大人低聲說笑著,便知道,怕是袁長卿應該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袁長卿極難得地在人前賣弄著才情時,珊娘則和五太太一起,領著方老夫人等一眾女眷參觀著太太的繡房。
其實對於太太的“玉繡”,自從得了太后的賜字後,一家人就再沒藏著掖著了。只是五太太在人前一向沒什麼存在感,且周崇和袁長卿那裡又故意控制著訊息的渠道,倒叫京城裡的人全都不知道五太太跟玉繡的關係。今兒家裡請客,太太也沒當一回事,偏客人裡有眼尖的,看到五老爺府上連門上掛的簾子都用的玉繡,頓時一陣大驚小怪。太太原就是個沒什麼心計的,就傻乎乎地認了——那是她繡的。加上當初她學著珊娘裱起來的掛屏,更是一下子就叫人認出了她的身份。於是,這些太太小姐們就起著哄,一起跑去參觀太太的繡房了。
別人倒也罷了,不過是當今天知道了一個日後的談資,唯一有一個人幾乎氣炸了肺腑。
誰?
袁府老太君!
是的,袁老夫人也來了。
所謂世家大族便是如此,哪怕背後恨得就差要相互捅刀子了,當著人前,卻是該裝著慈祥的裝著慈祥,該扮著孝順的扮著孝順。前一世時,珊娘便是這樣的一個偽裝高手。這一世,她原不想自己再變回那樣的,可世情如此,她若不那樣,最後吃虧的只會是她和袁長卿。所以,就算心裡再不願意,那請客的帖子,他們還是按規矩往袁府裡遞一份,不然就得被人說是目無尊長了……
至於袁老夫人,其實說起來,接到帖子後,她也一點兒都不比珊娘好受。家裡別的人都能找著藉口不來,偏她不行!雖說她若不來,可以叫人說袁長卿的閒話,可她若真敢不來,不定袁長卿還沒有受害,袁家又得“上頭條”了……如今五老爺已經不再到處嚷嚷著說是袁四老爺偷了畫,反正這件事已經成了懸案,可五老爺被袁府的下人推搡失禮一事,卻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便是沒有四老爺那件事,袁家也成了理虧的一方。老太太若是不來,又怎麼在人前裝著兩家已經冰釋前嫌的模樣?又怎麼替袁府挽回名聲?所以老太太咬碎了牙齒也得來。
偏來了後,又叫她知道了這麼個令她大口大口默默吞血的訊息——不務正業的五老爺是那鼎鼎大名的疏儀先生也就罷了,居然連那見到生人就手足無措的五太太也是這麼個不凡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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